“父親他直到失控之前都一直住在這裡,如果王子殿下您還有什麼想要知道的線索,多半就在這裡。”
說著,小姑娘神色複雜地推開了門。
大片大片的鮮紅爭先恐後地映入了蕭妄的視線里,雪白的牆壁上,鮮血繪製的詭異圖案幾乎占滿整片牆壁,絕望與詭異迎面而來,刺激著每一個人的心靈。
見蕭妄停住腳步,目光落在那恐怖的牆面上,伊蘭朵懊惱地鼓著臉,努力回憶了一會,她慢慢說道:“這是我父親失控之前畫的,那個時候他的情緒已經非常不穩定,我還記得那時他一直在說……”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這是一場噩夢’……”
一邊回想,一邊重複,小姑娘目光之中流露出深深的迷惑與恐懼,似乎還在為回憶之中的那一幕場景驚駭不已。
“不久之後,他就徹底變成了失控者。”
冰雪所築的城堡內部,每一面牆壁都雪白得似乎要發光,這讓牆上那些血紅的圖案更加刺目。
被陰影徹底遮蔽的太陽,被厚厚寒冰凍結的荒涼大陸,還有躺倒在地面上或是深藏在地洞裡的無數火柴小人……以及那一大片橫掠過天空,覆蓋在大地上的奇怪陰影……荒誕而離奇的畫面透出深深的絕望。
不得不說,曾經師從於大學者的巴里繪畫技藝十分高超,只用了鮮血這一種顏料,居然能夠將一幅畫的層次感表現得如此分明。
只不過,看著這幅圖,蕭妄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個不合時宜的疑問,也順口說了出來:“放了這麼多血,他還有餘力畫畫嗎?”
“噗——”
伊蘭朵忍不住悶笑一聲,她伸出小手捂住嘴,眼睛裡的笑意卻也止不住。
看著蕭妄茫然的表情,她低聲解釋道:“這是狩獵時獲得的獸血……我父親一向很喜歡用這些做顏料。”
蕭妄一時無言,只覺得牆上這幅畫的格調似乎都在短短片刻間掉了一個檔次,給人的震動之感頃刻之間消失。
但他還是走過去,上上下下仔細端詳起來。
直到最後,蕭妄看見牆壁的角落裡,幾行潦草的小字幾乎糊成了一片,他耐心辨別了一會兒。
一個像是千萬隻烏鴉一齊鳴叫,又像瓦礫互相摩擦的熟悉嗓音突然開腔,準確地將那些內容唱了出來:
“太陽熄滅那一天,
所有的光都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