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這個人的模樣,是典型的南邊長相,哪怕只是一眼,我也絕不可能認錯。
我靜悄悄地從貴妃榻上起身,再輕輕翻身一躍,便上了添星台的頂部。
我單膝跪在房頂,半蹲在那裡,屏息凝神,眼睛直勾勾地望著那樹林裡的人。
他鬼鬼祟祟的,在做些什麼?
我瞧見他在這林子裡步行,沒一會兒又繞了過來,每一步的大小還差不多,似乎是在以步子丈量著什麼。
我聚精會神地看著,思索這個人到底想要做什麼,卻在轉瞬之間,被人從身後死死捂住了嘴!
——我竟然沒有發現背後多了一個人!
我大驚失色,心跳登時如擂鼓,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行動才好,偏偏我今天於添星台小睡,連一個人僕人都沒有人,就連甘琴都沒有跟來。
來者何人?是敵是友?
就在我腦海里飛速運轉著該如何脫身之際,那人卻伏在我的耳邊,輕聲道:「阿姊別動,是我,賀辰月!我在追蹤底下那個南蠻探子!」
那聲音很是熟悉,讓我的驚懼之感緩緩地消散了去,身後的人似乎感覺到了我稍稍放鬆的神經,也逐漸鬆開了手。
我驀地回眸,一張極為標誌的面孔映入眼帘,特別是那招魂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翹,早在廣州府就不知道勾走了多少女孩子的魂。
——正是賀辰月本人沒錯。
我沒有出聲,而是用充滿了疑問之情的眼睛瞪他,示意他解釋一下。
他連連低聲在我耳邊跟我賠禮道歉:「阿姊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在這裡啊!我是怕你驚動了底下那人,不然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對阿姊做什麼啊!」
他道歉到是道得很迅速,很有誠意。
我倆就在添星台頂上吹冷風吹了小半個時辰,一直到那南蠻人下了山,消失在我們的視線範圍里,賀辰月才鬆了口氣,和我一起雙雙跳下了房頂。
「你不去追不要緊?」我問他。
賀辰月道:「我知道他住在哪裡,晚上我去他住的地方蹲守,一逮一個準。」
我點點頭,雙手環胸,往貴妃榻上一坐,挺直了腰板道:「那你現在可以把話講清楚了。」
賀辰月不停地給我賠笑臉。老實說,他這張迷死廣州府萬千少女的臉,到是一如既往的如畫中走出來一般。他輕功學得好,行走時身輕如燕,又飄如輕煙,縱然我功夫不差,被他近了身時也難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