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從頭到尾都未瞞著李禎過。故而李禎是知道越琳琅這個人的。
我和她許多個月未見,此時又看不見她的樣貌,自然也未能第一時間聽出她的聲音了。
但只是稍加思索,我便明白了:「外面的貴人是誰?是太子麼?」
越琳琅道:「是。太子殿下說,他替父皇帶來了給文太師準備的賞賜,因而專程跑來了文府。現下文太師正在前廳接見他。我是跟著太子殿下來的,在這府里找了許久,才找到此處,請娘娘恕罪。」
「已經很快了。」我道。
從裘管事離開到越琳琅出現,根據我的感知,也不過就半個時辰左右。
快得都讓我驚訝。
要知道,剛剛我還在擔心李禎找不到我怎麼辦。
越琳琅架起了我,扶著我往前走,邊走邊道:「殿下讓我帶娘娘偷偷離開,他隨後再出城和娘娘匯合。洪城已是危險之地,娘娘不宜久留。」
我「嗯」了一聲,終於感覺身上鬆快了些。疼還是依舊疼,但一直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終於又回落了一些。
我被越琳琅扶著走上台階,一步步走回了地面,一路上竟然一個家丁都沒有碰見。
越琳琅對我道:「文府僕從並不多,此時太子殿下親自來了,他們都在前院伺候著,後院便沒什麼人,咱們走快些,否則他們回來了,便走不掉了。」
我點點頭。忍著疼痛,跟上越琳琅的步伐。
我們依舊是從後院翻牆出去的。
一匹馬,被她拴在了離文府後院一里地的樹林裡。
她扶我上馬,策馬往城外奔。
只是剛出了城,我便覺得不對勁兒:「為什麼是這個方向?」
我和李禎就算是後續匯合,也得是往北走才對,因金陵在北邊,我們是一路南下來的洪州。
但越琳琅策馬帶我走的這條路,卻是接著南下的。再往南,便是粵地了。
「殿下說,往北邊走比較危險,而且路途遙遠,不如先送您回廣府,離得還近一些。」
「……」
我從後用手肘猛得勒住了她的脖子,她驚得勒韁繩,馬又跟著一驚,揚起了前蹄,直接把我倆甩了下去。
翻滾下來的瞬間,我倆都吃痛得很,但我還是不肯放開她,兇狠地問道:「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越琳琅還是這個越琳琅,不是誰易容而成的。別人像易容出她這副絕色的容貌也不容易。
但我先前認識的越琳琅,和甘琴一樣自稱「小人」,平日裡喊我「小姐」,只對我一個人忠心,便連李禎都不是她們效忠的對象。
可是此時的越琳琅,卻句句都是「殿下說」,而且我問一句才說一句,從來沒有主動把逃跑的策略說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