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又緩慢地點了點頭,讓舒貴妃去拿聖旨和筆墨來,在旁邊的案上直接寫就。
「貴妃擬旨。宣朕的旨意,封太子妃程丹心為車騎將軍,授金印,南下接手廣府駐軍,清繳百越反賊。」
皇上一邊說,貴妃一邊寫,並最終蓋上了玉璽的朱印。
這封現場寫就的聖旨,就這樣直接遞到了我懷裡。
我叩首接旨。
皇上道:「你就拿著這封聖旨南下。等戲演完了,你二哥把緬軍打回去了,你再把聖旨拿出來,以你自己的名義接掌程家軍。」
我遲疑道:「可是陛下……我朝尚未出過女將軍,我若如此高調,恐怕御前彈劾的聲音過多,另皇上難做。」
皇上冷笑道:「那群廢物嗎?朕養著他們有什麼用!」
說罷,便高聲咳嗽起來。
「別再動氣了!」貴妃給他順了順背。
皇上咳了好一會兒,方道:「如今太子監國,這是太子要考慮的事情。朕下了旨,你便擔著,太子既已讓你站在了這裡,若日後有什麼風言風語,就讓太子自己去解決!」
我慌忙看了一眼李禎,李禎卻偏過頭去,不肯與皇上對視。
這對父子還慪著呢。
這讓我心裡頗為不是滋味,卻也只能接旨。
「沒什麼事情的話,便早些回去歇著吧。明日收拾好包袱就啟程。」皇上道。
我與李禎告辭。
出宮的一路上,我倆都沒有說話。但他卻一直牽著我的手沒有放開。來時是步行,離開時,內侍給安排了車馬。突然和李禎一起置身於這般狹小的空間裡,我又不自在了起來。
他自入宮後便沉默至現在,此時終於開了口,對我道:「你寫的信……我看到了。」
他的嗓音是啞的。
我的胸口一抽一抽地疼。
我抿了抿嘴,沒接話。
卻在下一瞬,我被李禎緊緊擁住。
他在我的耳畔啞著嗓子道:「我以前每一次這樣抱著你,都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患得患失過。」
我亦摟緊了他的脖子。
雖然不斷地告訴自己,越是在這種時候越要堅強,可淚水卻還是忍不住奪眶而出。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腦海里輾轉了好多的話,最終說出來的卻是:「……我還想和殿下一起打馬球。」
「等你回來,我專程為你開馬球會,叫上全金陵的好手來陪你盡興。」
「嗯。」
「你一定要回來。」
「我會的。」
「程丹心,你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傢伙。」
「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