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顧淨軟始終覺得不放心,不親自去聽一聽他們談了什麼,她心裡的那塊石頭始終落不了地。
顧淨軟貓著腰緊靠著螺旋樓梯的另一邊下樓,躲在客廳外的綠植背後悄悄聽他們的談話。
「話已經說到這了,希望你們慎重考慮一下,不要因為你們的不舍而耽誤了知意的未來,當然了我也不是說你們家不好,但是是人都會有偏袒之心,你們顧家的東西始終要留給軟軟,知意不就還是個外人嗎?此刻放她回謝家不是挺好?我知道你們養育了知意十多年肯定有了感情,你們放心吧,回家後我會讓知意偶爾來看你們的,也算是還了你們家這十多年的養育之恩。」
蔣成芳這話說得有些咄咄逼人蠻不講理,整整十七年的撫養從她嘴裡說出來卻是如此的輕描淡寫理所應當。
時間可以改變一個人,更何況是十七年的漫長歲月,歲月不僅在蔣成芳的臉上留下了痕跡,還在她的言行舉止中烙下了自私粗鄙的印記。
謝瑤被她這一番話氣得不行,「你把知意當什麼了?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
「知意懂事,會明白我的苦衷,前提是你們不在一邊煽風點火。」
蔣成芳一邊說著一邊端起茶杯,用茶蓋撥了撥茶麵,抿了一小口。
「嫂子這樣說話是不是太過分了?十多年養育之恩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麼就用上煽風點火這詞了?」
顧海念及舊情沒有撕破臉,但是臉上的表情透露出了他現在的不爽。
他果然不該信她只想見知意一面的鬼話,要不是她當時態度良好,滿眼淚花地跟他道歉認錯,他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地將她帶回他家。
謝瑤聽完蔣成芳的話,猛吸了一口氣,強忍住心中的怒火,「我說了等知意高考完再說這件事,你到底在急什麼?」
「只要知意回謝家認祖歸宗,要什麼沒有?何必高考?而且不是我急,是老爺子急,做人不能太自私,你們已經霸占了知意十七年了,此刻難道還想阻擋她認祖歸宗?況且老爺子身體本就不好,萬一有個好歹,讓知意沒辦法見上老爺子最後一面落得個不孝的名頭,這不都是你們的錯嗎?到時候知意還不是得怪你們?所以我勸你們啊,還是放手讓知意早點謝家吧。」
蔣成芳一臉苦口婆心的樣子,氣得謝瑤心肝疼。
一個人怎麼能夠變得沒心呢?
什麼叫做霸占?當初不是她將尚未滿周歲的謝知意扔給她的?即便那時候的她已經懷有身孕,怎麼現在從她嘴裡說出來她就變成了那個奪人子女的壞人了?
好話壞話都讓蔣成芳給說了,謝瑤氣也氣過了,也知道自己說不過蔣成芳,顧海向來更是只做不說的人,對於女人之間的含槍夾棒顧海向來是無能為力。
一時間場面陷入了僵局,顧淨軟總結下來就是,顧海和謝瑤一直認為這事會對謝知意造成打擊,想等她高考完了再慢慢告訴她,給她一個緩衝的時間,而蔣成芳想現在就讓謝知意回家認祖歸宗,還扭曲事實倒打一耙,將過往養育恩情說成是奪人子女。
好不要臉。
顧淨軟氣沖沖地站了起來準備出去罵她一頓,突然感覺自己的連衣帽被人從後面拉住了。
顧淨軟氣惱地往後瞪了一眼,就看見謝知意那張完美無瑕的臉近在咫尺。
謝知意微微彎腰低頭,眉眼淡淡,「軟軟,你在幹嘛?」
軟…軟…
對上謝知意那雙漂亮的眼睛,顧淨軟的氣瞬間就消了,說話語氣都軟了下來,「在…在看綠植啊,你看這葉子它大又綠,生物,嗯近身學習生物,了解植物呼吸,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