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不痛不癢的頂了回來,這老狐狸的嘴巴可真嚴,賀長離心想。他不死心,又問了其他幾個問題,都沒問出想要的答案,最後意興闌珊,準備告辭。
大宗師卻抬頭,沒由頭道,“千辭那丫頭終究是要回金陵的。”
賀長離詫異,朝大宗師行了一禮,“晚輩知道。”
“你知道便好,對她,也好。”
蕭千辭拖拖拉拉徹底病好的時候,正好趕上了月氏人迎接匈奴使臣的宮宴。
作為大梁的使臣,劉延劉大宗師自然也在賓客之中。
大宗師架不住蕭千辭和劉長松的左磨右泡,終是將這兩個麻煩精帶了過去。
宮宴開始前,賀長離早早看見了她,預先過來同她通氣,“今晚人多眼雜,你乖乖坐在原地,哪兒也不許去,聽到沒有?”
蕭千辭瞧見一堆人坐在梁使對面,態度囂張,吵吵嚷嚷,扯著賀長離問道,“那些人是匈奴人嗎?”
“嗯。”四周無數眼睛盯著,賀長離不敢久留,“記住我的囑咐了嗎?”
“記住了。”蕭千辭鬆了手,沒來由的對這個曾經劫持過自己的男人信任有加,“你快去吧。”
賀長離一走,她就瞧見匈奴人里,有個男人朝她微微一笑,點頭致意。蕭千辭不明所以,忙端起甜酒喝了一口,轉過頭去跟劉長松說話。
塞外胡人的宮宴,不比大梁王庭,熱鬧得很,也沒規矩得很。
起初只是歌姬舞姬在場下獻藝,後來有些王公貴族耐不住了,徑直下場又唱又跳,還美名其曰,讚揚閼氏平安永壽。月氏王大笑不止,倒是他身邊的蕭韻毫無表情,一直飲酒,神情格外的落寞。
酒過三巡,大宗師被請上高台,不知是匈奴人說了什麼,緊接著就請大宗師過去了。過了半晌,來了個婢女把劉長松也叫走了。
大宗師作法的時候離不開他這徒弟,說是協助他問靈,其實在蕭千辭看來,就是個託兒而已。
蕭千辭安安分分的待在位置上,她答應了大宗師和劉長松的,絕不給主動找麻煩。
她不找麻煩,不代表麻煩不來找她。
場下鬧得最歡的時候,有人在她肩上輕拍了下,“美人兒?”
蕭千辭不悅回頭,有點眼熟,是剛剛朝她點頭致意的那個人。
他著一身寶藍色袍子,服飾打扮略奇異,濃眉大眼,鼻樑高挺,嘴上一圈青茬短須。
他說的是中原話。
是以蕭千辭反問,“你是誰?”
“哦……”來人不拘束的在她身邊坐下,拍拍衣角,“在下霍律伊,匈奴人,我是單于第七子,早年曾在大梁為質,所以會說中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