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千辭不過堪堪看了兩卷書,就聽得身後一聲輕響,門帘捲動,她不禁轉頭望了一眼,微微一怔。
竟是許久未見的熟人。
她回過頭,眼神淡漠如水,仍落在面前書卷上,仿佛那人從未曾來過一般。
蘇雲修眼眸里剛揚起的笑意,就在她這絲毫不在意的舉動中漸漸湮滅,嘴角微揚,扯出一抹苦笑。
還以為這許久未來,她會對自己有一絲的期待。看這樣子,竟只是詫異來者是誰。
他呵護愛護了一輩子的女子啊,心裡竟從未有過半分他的存在。
蘇雲修不過愣了一瞬,便緩步進屋,靜靜的坐在蕭千辭身邊。
她看的那麼仔細,仔細得眼神從未離開過書面半分。蘇雲修就這麼打量著她,婉轉峨眉,多情明眸,螓首輕側。
從小時候嬌俏可人,到少年明艷,再到如今的沉寂,歲月不曾在她臉上留下半點痕跡,只是那雙眼睛,再也不如之前動人了。
不過七八年,已似心如死灰。
蘇雲修嘆了口氣,望著絲毫不為所動的蕭千辭,終是將心頭那句話吐出,似乎剜掉了陳年執念的毒,“千辭,我以後不會來了。”
蕭千辭一怔,沒有抬頭。
“我要成親了。”
蘇雲修淡淡一笑,眼眸里卻看不到什麼笑意,“崔尚書的小女兒,後日大婚,我……”
他驀然停下,薄唇緊抿。只要蕭千辭此刻流露出一絲絲的不快,或是留戀,他便是忤逆父命背上不義之名也定會毅然毀約。
他在等,等那萬分之一的希望。
可是沒有。
蕭千辭依然安坐在原地,臉上絲毫不見波動,平靜無波。
甚至她終於抬頭,望進一雙眼眸,微微笑了笑,“恭喜雲修哥哥。”
一句恭喜,一個曠別七年的稱呼。
如同一把盾斧,慢慢碾磨卻又毫不留情地、一字一句割斷寸寸情腸。
蘇雲修走了,走時失魂落魄,不知究竟是看開了,還是陷得更深了。
清虛觀最近特別熱鬧,這蘇雲修剛走,到了晌午的時候,皇帝親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