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義成眉頭皺了一下,見素梨單手支頤看向自己,一副幽怨模樣,分明是在挑釁他,他覺得自己的手有些癢,特別想一巴掌扇過去,不過看看正目光炯炯盯著他的在座諸人,他很快又恢復了和氣的模樣,一臉寵溺:“你這孩子胡說什麼,你外祖家畢竟是外家,哪裡能一直住著不走呢?”
陳老爹當即道:“陳家是香櫞的娘家,香櫞和素梨娘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住一輩子也行。”
陳三郎也開口:“我願意養活二姐和素梨。”
秦義成正要開口,卻聽素梨又在一邊幽幽道:“親爹,梨花坳的人都知道,我祖母把我賣給了太監,您這是上趕著要當太監的岳父啊,不知道縣學的教諭知道您是太監的岳父,會不會高看您一眼......”
素梨畢竟是經歷過前世的,最了解她這位親爹。
秦義成很孝順,孝順到即使妻子死在了親娘手裡,他也會幫忙遮蓋的地步。
前世素梨為母親報仇,他竭力阻止,以至於父女成仇,
不過他雖然孝順秦老太,卻更在意功名利祿。
素梨現在就抓他這一痛腳,逼他答應自己母女住在外祖家。
秦義成知道自己這個女兒難纏,卻沒想到幾個月不見,竟然難纏到這種地步,他握緊藏在衣袖裡的雙拳,忍住揍素梨一頓的欲望,讓自己的臉放鬆一些:“家裡的事,我也都聽說了......唉!”
長長地嘆了口氣後,秦義成道:“我思來想去,倒想到了一個法子。”
陳家眾人聞言都看向秦義成,想聽聽他的高見。
秦義成一臉誠摯,再加上相貌英俊,十分有說服力:“胡大官人如今做了縣中提刑所副提刑,以後要在鞏縣城裡常住,我一則要在胡宅坐館,二則要預備今年八月的秋闈,也需在鞏縣城裡常住。我明日進城開始安排宅子,待房舍家具齊備,我再過來接香櫞和素梨母女回去,我們一家三口就此團聚。”
聽了秦義成的話,陳老爹、陳老太和陳三郎都沉默了——這似乎是最好的解決法子。
陳氏眼睛亮了起來,熱切地看向秦義成:“相公——”
秦義成見此行目的即將達成,心中得意,微微一笑:“娘子——”
誰知身處陳氏和秦義成之間的素梨身子前探,一下子把他們夫妻隔開了。
素梨看向秦義成,聲音清脆:“爹爹,鞏縣城不大,我三姑姑也搬到城裡居住了,梨花坳離城不遠,若是我祖母和四姑姑得知咱們在城裡的住處,也要過去一起住呢?我娘親可是懷著五個月身孕呢!”
陳氏聽了,馬上想起了婆婆和大姑子小姑子的可怕,肩頭瑟縮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依向素梨。
方才被丈夫一蠱惑,她差點忘記這一點了,素梨爹那樣孝順,婆婆若是到時候帶著小姑子住過去,和在梨花坳居住又有什麼區別?
秦義成頓時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