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穎立在堂屋門口答應了一聲,瞟了一眼正在外面廊下聽陳老爹講古的王四兒,柔聲道:“姑娘放心吧,我這就去熨。”
全家人一直等到了亥時,陳三郎還沒有回來。
素梨正打算帶了王四兒打著燈籠去臨河別業尋找,外面卻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原來陳三郎回來了。
素梨打著燈籠跟著王四兒一起去開門,打開門卻見陳三郎和阿壽在外面,另有幾個青衣伴當,一個打著燈籠,其餘幾人抬著四個大大的竹篋。
阿壽是個斯文清秀的小廝,一見素梨便拱手見禮:“小的給秦姑娘請安!”
素梨一見阿壽,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趙舒身邊六個貼身小廝,分別是阿保、阿全、阿長、阿壽、阿喜和阿樂,既然阿壽來了,那就說明趙舒也快來了。
她心裡鬆了一口氣,眼中便含了笑:“阿壽,是你呀!”
阿壽瞅了瞅四周,道:“秦姑娘,咱們進去說話吧,這裡不太方便!”
秦素梨這才醒悟,笑著引了眾人進去。
阿壽一邊走一邊道:“我們公子過兩日就要從京里過來,我是提前過來準備的。”
素梨想起趙舒的排場,不由微笑——趙舒的屋子瞧著挺簡單,其實大有講究,舒適得很,他可真是比公主還講究還嬌氣。
前世的時候,趙序曾經酸溜溜地和素梨抱怨:“我這弟弟嬌氣得很呢,床上鋪設的褥子得是上好的松江白綾,而且這些白綾得用水洗軟了,才能使用;他那張床,一般人沒法睡,太軟了。屋子裡得一天三遍地擦拭,地板上不能鋪地氈,得一天三遍用軟布擦洗。各地進貢的奇花異果,父皇看都不看,全送到金明池了......”
說完這段話,趙序也覺出了自己的酸溜溜,又嘆了口氣道:“不過二弟倒是大方,咱們府里一缺少銀子,我隨口一提,他那邊上萬兩就送過來,這幾年我也花了他不下十萬兩銀子了......”
想到了趙舒的身體情況,趙序又道:“阿舒病成這樣了,嬌氣些也是應該的......”
誰知道什麼時候他就撒手去了呢!
憶起往事,素梨心下黯然,引著阿壽往前走:“去堂屋吧!”
阿壽停下腳步,道:“這是我們公子吩咐給姑娘帶來的土儀,一份是給貴宅老爹和老太太的,一份是給姑娘的,不如讓人直接送到姑娘的下處?”
素梨還沒開口,陳三郎馬上道:“我帶他們抬到後院去!”
阿壽去堂屋給陳老爹、陳老太和陳氏請了安,這才帶著從人離開了。
送走阿壽一行人,陳老太咂舌道:“這阿壽一個小廝,排場也這麼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