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義成囁嚅道:“村里人說起來,怕是不太好聽......”
柳翎心道:村里人?我不會在意,素梨更不會在意!
他微微一笑, 道:“我家已經遷到了京城居住,待兄長高中,自然也要闔家搬出梨花坳了, 村里人怎麼說怎麼想, 用得著在意麼?這是其一。”
“若是有朝一日我官高爵顯,與素梨夫榮妻貴, 梨花坳的人也只會把此事傳為佳話。這是其二。”
說罷,柳翎鳳眼微眯看向秦義成:“大表兄, 愚弟之言可有道理?”
秦義成默然。
在他的印象中, 自家西隔壁的柳家, 雖然兼具遠親和近鄰兩重身份,卻因為柳家一直待他家甚是冷淡,一向來往不多。
柳翎這個遠得不能再遠的遠房表弟, 一直顯得清俊而和氣,是個聰明上進的鄰家小孩子。
如今這個小孩子要謀求他的女兒了,他自然要好好估量一番。
一家有女百家求,他女兒這麼美貌,自然不能輕易許人。
只是柳翎提出的這個條件實在是太誘人了啊!
片刻後,秦義成試探著開口:“若是我這一科沒有中呢?”
柳翎微笑:“那咱們的約定就此作罷。”
秦義成慨然道:“你我來商量一下細則吧!”
既然要賣女求榮了,那就賣得認真細緻一些,免得吃了虧。
柳翎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輕聲道:“好。”
因為明日要往海棠紅送貨,素梨想著多做些香胰子出來,便一直掌燈在一樓作坊內忙碌著。
陳家花圃里有陳三郎種的六畦雪菊,如今還不到九月就開放了,素梨實驗了好幾次,終於試製出了雪菊香脂和雪菊香胰子,她如今正在做的便是雪菊香胰子。
雪菊畢竟產量不高,這次的量只夠她做十五個雪菊香胰子。
眼看著快到子時了,素梨便用白紗袋裝了一個雪菊香胰子,用灰綠紗袋裝了一個薄荷香胰子,又把特地給趙舒制的兩個青竹香胰子用青色紗袋裝了,發現一共是四個,不甚吉利,便又拿了一個玫瑰香胰子和一個木槿花香胰子,湊夠六個,用桐木匣子裝了。
為了方便給趙小哥解毒,陳老爹這幾日都讓王四兒到前院西廂房去住,自己在花圃值夜,這會兒瞧著快到時間了,他便過來叫素梨。
素梨見姥爺過來了,便脫掉外面的毛青布大褂,洗了洗手,抱著桐木匣子跟著陳老爹去了花圃,預備採摘了黃果割了藤蔓直接帶過去。
阿壽正在花圃後門外陰影處站著,聽到花圃門打開的聲音,月光中定睛看去,見是陳老爹和素梨,這才閃身出來,拱手行禮。
素梨扭頭朝陳老爹點了點頭,便隨著阿壽往河邊去了——一艘小船正停泊在河邊的蘆葦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