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舒凝視著母妃,眼神清澈:“母妃, 您沒感覺到我的手和以前不同了麼?”
他以前一年四季手心腳心潮濕冰冷, 如今卻變得乾燥溫暖。
連貴妃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一下子坐了起來, 緊緊抓著趙舒的右手撫摸著,待到確定, 一下子失聲痛哭:“我的兒, 我的阿舒——”
無數次午夜夢回, 她都在痛苦自責,若是當時她能再細心一些,再提防一些, 不給人可乘之機,是不是阿舒就不會這樣一日日衰弱下去......
趙舒垂下眼帘,待母妃哭聲漸低,這才道:“父皇,母妃,解毒過程需要持續多年,此事還是得嚴密為要。”
泰和帝低頭悄悄拭去眼淚,含笑道:“那是自然。”
又道:“為你解毒的高人是誰?父皇定要重賞此人!”
連貴妃聞言,也眼巴巴看著趙舒。
趙舒俊臉微紅,低頭道:“她姓秦......她是個農家姑娘,家世清白,很是善良......此事還得慢慢計較,切不可輕易為人所知。”
泰和帝見趙舒白玉般的耳朵尖泛紅,便猜到趙舒所說的“農家姑娘”,應該就是阿保回稟的那位秀才之女了,心中暗樂,卻生怕趙舒惱羞成怒,因此不敢露出端倪,當下忙道:“放心吧,父皇都聽阿舒的!”
連貴妃只顧著歡喜,根本沒注意到趙舒的異常。
她這會兒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汗,身子也輕快了許多,當下嬌嬌道:“陛下,阿舒帶來好消息,臣妾身上鬆快了許多......”
趙舒見母妃開始撒嬌,心知母妃心病已除,當即道:“父皇,您陪著母妃,我出去讓人送藥進來。”
蔡旭帶著眾人遠遠立在清漪殿殿前,默默想著心事。
他的乾兒子朱升立在蔡旭身側,心中惴惴,簡直是抓耳撓腮,恨不得自己長出千里耳,好聽到泰和帝、連貴妃與福王在清漪殿內說話的內容。
不過一盞茶工夫,福王就慢慢踱出了清漪殿。
他招手示意阿保阿壽過去:“讓人把母妃的藥方拿來,讓沈寒之看一看。”
阿保答了聲“是”,自去安排此事。
朱升隨著蔡旭上前行禮,貌似恭謹,一雙精光四射的利眼卻一直在窺探,發現福王依舊是弱不勝衣病懨懨的模樣,這才放下心來。
下值之後,朱升青衣小帽出了皇城,直奔京城最繁華的延慶坊。
在延慶坊逛了半日,朱升又拐入了延慶坊專賣文房四寶的書店街,狀似悠閒地進了一家專賣奇石的鋪子。
鋪子內布置雅致,蘭草鬱郁,雅香裊裊,卻沒什麼顧客,只有一個大夥計在看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