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銀匙只比挖耳勺大一些,舀了藥汁從病人的嘴角餵入,即使泰和帝昏迷不醒,也能慢慢地把藥餵進去。
好不容易餵完藥,見泰和帝依舊昏迷不醒,連貴妃不禁又拭起淚來,道:“陛下服了兩次藥了,怎麼還不醒?不如再宣別的太醫來瞧瞧......”
秦霽忙道:“娘娘,奴才以為,此事須得等福王回來再做決斷。”
如今泰和帝病倒之事,是絕對不能外泄的,如何敢宣別的太醫?
連貴妃沒想到秦霽居然敢駁回自己,看向秦霽:“阿舒那身子骨,一時半會兒也趕不回來......不如宣連祁進宮商議?”
秦霽在心裡苦笑,面上卻依舊恭謹,不慌不忙道:“娘娘,連大人的令愛,如今可是端王府的連側妃......”
連貴妃一向把娘家當做主心骨,見秦霽連她這個提議也敢駁回,心裡有些鬱悶,也不理會秦霽了,自顧自坐在榻邊生悶氣。
秦霽知道自己算是得罪連貴妃了,卻並不在意。
乾爹之所以把他留在紫宸殿,便是信任他能夠維持住局面,即使得罪連貴妃,他也在所不惜了。
反正過了卯時,若福王再不到,他就要改換門庭了,到時候連貴妃算什麼,她老人家能不能活到新帝登基還說不定呢!
秦霽正在心中謀劃,卻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便是乾爹熟悉的聲音:“王爺,這邊請!”
秦霽瞬間鬆了一口氣——不用做抉擇了,乾爹迎了福王回京了!
他忙一臉誠懇看向連貴妃:“娘娘,王爺到了!”
聽說兒子到了,連貴妃顧不得生氣,忙扶了秦霽起身去迎。
趙舒一邊走,一邊解開斗篷的系帶,把斗篷扔給阿保,快步進了大殿。
見連貴妃出來迎他,趙舒先給連貴妃行了個禮,然後便開始布置:“阿保去安排煮藥藤,預備給父皇泡澡;沈寒之陪我進去,給父皇看脈息;蔡公公,請您密派青衣衛的人加強皇宮警衛......”
他一邊發布各項指令,一邊進了寢殿去看泰和帝。
沈寒之不虧為大周名醫,幾針下去,泰和帝終於悠悠醒轉,睜開了眼睛,卻還無法說話。
趙舒看向沈寒之:“沈先生,父皇——”
即使到了皇宮,沈寒之依舊保持他的本色,扶起泰和帝,直言道:“陛下,王爺,得罪了!”
話音未落,沈寒之抬起手掌,用力拍在了泰和帝背上。
泰和帝身子往前一衝,一口紫黑色淤血沖了出來,接著便能發聲了:“阿舒,這不是夢吧?難道是到了黃泉之下?”
趙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