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急什麼?」 昌纓插著兜,早餐就掛在他手腕上一晃一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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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纓和談君子的緣分往遠了說可以追溯到爺爺那輩兒。
以前還在部隊時,昌纓的爺爺昌盛是談君子姥爺談正氣的班長。
談正氣入伍的時候新兵蛋子一個,體能不行,脾氣不小,後來稜角都是昌盛給磨沒的,感情也是這麼建立的。
在部隊裡待了幾年,因為一些事談正氣就退伍轉業了。而昌盛一直在部隊,後來這班長做成了首長。雖然如此,談正氣對昌盛還是「老班長、老班長」的叫,十分記掛著。
對,談君子隨她媽媽姓。她媽談水仙,老城區那邊兒出了名的美人。
但談父關秋岳不是入贅,大學裡中文系教授,有著文人的浪漫情懷。當時談老爺子有盆極為寶貝的君子蘭,平時只長葉子不開花。談母懷孕時,那盆君子蘭一年竟然開了三次花,把老爺子樂壞了,一指那花:「不如叫談君子吧。」 關秋岳那情懷一上來,這名字好,就同意了,于姓氏之事並不十分介懷。
昌纓的名字緣由也挺逗。昌盛入伍時45年,趕上了抗|日|戰|爭的尾巴,那時候老爺子才14,八|路|軍當了倆月,槍都沒摸過,抗|戰就結束了。但後來一首《紅纓槍》老爺子天天掛嘴邊哼,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打』過小|鬼|子似的:
紅纓槍,紅纓槍,紅纓紅似火,槍頭放銀光。拿起了紅纓槍,去打那小東洋!小東洋!
因為這種別樣的年代情懷,昌纓的名字就這麼定了,總不能叫昌紅,或是昌槍。
再把二人的緣分往近了說。談家和昌家本來都住筒子樓,後來彤城開新樓盤,00年那會兒商品房不多,兩家湊巧就都買到了一個小區,一個單元,昌纓家在2樓,202,談君子家在4樓,401。
九幾年到零零年初,彤城還沒發展起來,家家戶戶都差不多,談家和昌家算條件好一些的,但也是好點有限。
不過昌纓父親昌|建|國沒有子承父業去參軍,下海做建材生意,大家都窮的時候他賺了第一桶金,發了點小財,後來越做越大,完成了階級飛躍,但那也是後話了。
昌|建|國常年在外地跑,昌母岳雨青是省內有名的大提琴家,也是常年不在家,在外演出。也不能指望昌老爺子帶孩子。昌纓小時候家裡請了阿姨照料,但阿姨不比親人,照顧吃飯行,其他不行。所以昌纓打小兒就跟在談君子屁股後頭,談家書房一直有張摺疊小床,就是專門給昌纓備著的。
後來昌纓大了,家裡也不請阿姨了,每天下學去談君子家吃飯,然後晚上回自己家睡覺。
一般的小孩子,家裡父母不在,天天往別人家跑,看著人家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難免會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