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啊,你能別嚼了嗎?我怕它戳著我眼睛。」 談君子說。那牙籤在眼前晃來晃去,十分礙眼。
秦軻看了談君子一眼,談君子看見他喉結動了一下,隨後手臂上的青筋浮現,趕緊說:「沒事沒事,你嚼。」
秦軻沒說話,只是把牙籤從右邊換到了左邊,從衝著談君子那邊換到了另一邊。
談君子看著他的舉動,不由得笑了一聲。秦軻抬眼看她,談君子又不樂了。她覺得這人又吊又逗,總是在油膩的邊緣緊急剎車,變成另一種黑色幽默畫風。
秦軻指著項目表:「散打班,武術班,空手道班價格都一樣。不一樣的是課時數,半程大班倆月五百塊錢,一個班十幾個人,兩個師傅盯著,一周五天下午六點以後隨時能來,訓練一小時。」 沒一句廢話。
「那全程班呢?」 談君子問。
「全程班不適合你。」 秦軻說。
談君子等著他往下說,說說怎麼個不適合,結果等了半天,秦軻沒話了,辦公室里一陣尷尬的沉默,只有風扇扭頭的吱吱聲。
「沒了?介紹完了?」 談君子有些不可置信。那張表格上密密麻麻的,歸結到她這裡只有一句話,總讓她覺得這錢花的冤。
「我剛才告訴你的是最適合你的。」 秦軻往後倒,靠在轉椅上:「其他的沒必要介紹。天氣這麼熱,你累我也累。報不報?」
談君子其實覺得他說的這個還不錯,便掏出錢包說:「那我現在交錢嗎還是?」
「錢不給我,你一會兒去外面給老高或者老龐。這裡你填個表就行。身份證帶了嗎?」 秦軻從抽屜里翻出一張表格,又拿出一根原子筆,推給談君子。
談君子從錢包里抽出身份證遞給秦軻,然後開始填表格。
一個空一個空往下認真填,填到一半原子筆不出水了,她使勁磕了磕,還是劃不出來,於是抬頭和秦軻說:「換隻筆成嗎?這筆沒水了。」 結果看到秦軻對著她的身份證發呆。
也不能算是發呆,就是盯著她身份證上的照片一直看,就像在看人民幣一樣。
「怎麼了?」 談君子問。這還是她剛上小學時照的,和現在變化很大,小時候談君子挺黑的,而且頭髮沒現在這麼多。女大十八變,後來慢慢長開了,長好看了。
秦軻聽到談君子這樣問,回過神,又找了根筆給她。裝作不在意地將身份證翻了個面,去看她出生年月日,然後遞迴給她:「沒怎麼,你以前可夠丑的。」
這話其實挺沒禮貌的。
但談君子沒生氣:「那你是誇我現在好看?謝謝你啊。」 她填完表交給秦軻。
「我可沒這麼說。」 秦軻看了看她填的,確認沒什麼問題了,站起身。談君子覺得他心情不太好。也說不出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