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軻打量了下試圖嚇他的女孩兒,笑了笑,呼出一口煙,然後沖談君子招招手:「過來,帶你看樣東西。」 然後又進了開水間。
談君子跟著他進去了,經過他吐的煙圈時恰巧咳嗽了一聲,但不是被熏的,是剛才跑的。秦軻站在窗邊,窗戶半開著,他想了想,把煙在邊上水池碾了碾,衝掉了。
「過來。」 秦軻叫談君子。這語氣像是在叫小動物,還是那種野生小動物。
「看這裡。」 他指了指窗戶的凹槽,談君子彎下腰借著月光湊近看,那裡有一隻蛐蛐兒,兩條後腿被壓壞了,但是還在動,沒死。
「你弄的?」 談君子十分震驚。不知道秦軻的用意何在。讓我看這個幹什麼?
他倆的關係很尷尬,算認識,但不能算朋友,而且談君子一直覺得秦軻似乎有些討厭自己。如今借著夜晚的奇妙氛圍,不熟的兩個人也能這樣自然的交談,已經很難得了。
「我沒那麼無聊。」 秦軻小心翼翼把那隻蛐蛐兒揭下來,它的腿被窗戶掩著了,「怕蟲子嗎?」 秦軻問。
「不怕。」
「那張開手。」 秦軻把那隻蛐蛐兒放在談君子掌心裡。
「你帶它上樓吧,鬼怕蛐蛐兒。」 秦軻覺得離談君子有些近,放完蛐蛐兒便往後挪了挪,有意拉開兩人的距離。談君子聞到他身上若有似無的煙味兒。不臭,但也不算好聞。煙是劣質煙。
「為什麼鬼怕蛐蛐兒?」 談君子也往後退了半步。
「我瞎編的。」 秦軻說得毫不心虛。
「……」 談君子接不上話,想了片刻,順著窗戶把蛐蛐兒輕輕丟進外面的草叢裡:「算了吧,帶上去我也沒地方養它啊。」
秦軻沒堅持,往開水間外面走:「那走吧,我陪你到二樓。」
兩人一聲不吭在樓道里走著,秦軻在談君子偏後一點點,落了半步的距離。
停在二樓到三樓的拐角處,秦軻停下來:「送你到這裡,你自己可以上去吧?」
談君子點點頭,其實剛剛她就不害怕了,轉身剛要上去,又被秦軻叫住。
「今天謝謝你。」 秦軻說。
「謝我幹什麼?」
「袁果沒什麼朋友。謝謝你能成為她的朋友。」
「成為朋友是相互的,為什麼要謝我呢?」 談君子十分不解。
「……」 秦軻又笑了一下:「說得也對。」
於是沖她擺手:「去吧,我聽到你關門再回去,我就在這裡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