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兩個多月劉戡一直給她發簡訊,低聲下氣的、義正言辭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袁果一條沒回,來一條刪一條。
今天這條突然語氣平靜了,沒說複合什麼的,但就是這麼一條生活氣的簡訊,讓袁果有些迷亂。
她現在心裡有點兒躁,只想大聲嚷嚷,然後使勁跺腳。廚房傳來蛋炒飯的香氣,秦軻也沒管她餓不餓,自己先吃上了。袁果蹦下床,光著腳就去客廳,連看都不看正在吃飯的秦軻,蹲下就在電視櫃底下翻找起來。
「找什麼呢?」 秦軻終於問道。
「指甲鉗。」 袁果在電視櫃抽屜里亂翻,看到一個鐵盒。她不經常剪指甲,指甲長了都是直接去美甲店做個最簡單的裸色款式。家裡東西都是秦軻收拾的,很多小物件兒她不用就不知道放在哪裡。
「不在那裡,我給你拿。」 秦軻站起身走過來。
袁果手快,已經打開了鐵盒,拿出一張照片,背著身兒發呆,秦軻也看見了,一時沒說話。
「哥。」 袁果聲音有點發顫,指著手中照片:「你怎麼有談君子的照片?」
一張老照片,上面的女生一席碎花長裙,烏黑長髮,抿唇笑著,眉眼和談君子十分相像,但仔細一看又很不同。女孩邊上站著一位英俊青年,面部輪廓和秦軻相似,穿著七八十年代流行的飛行員夾克,攬著女孩兒的腰。
因為太像了,袁果沒思索,直接就把照片裡的女孩兒認成了談君子。但細細一想,不太可能,如果是談君子的話,那邊兒上的男人是誰?
秦軻沒答話,袁果騰地一下站起身,就著光看照片:「不對,這不是君子。」
客廳這邊沒開燈,只有廚房那邊的燈光照過來,此時秦軻背光站著,緩緩把袁果手裡的照片抽出來,蹲下身放進舊的餅乾鐵盒,然後收拾好被袁果翻得一塌糊塗的抽屜。起身去了飯桌前,繼續吃晚飯。
袁果跟著他到桌前,拉開一張凳子坐他對面。
「哥。」 袁果不經常管秦軻叫哥,這是今天第二次叫,還帶著顫音:「你說話啊。」
秦軻吃著蛋炒飯,吃著吃著從嘴裡摳出一塊蛋殼,剛才打蛋沒打好掉進去的。
「那是談水仙。哦不對,現在應該不叫這個名字了,改成了談河。一個河,一個海,倒也般配。」 秦軻語氣淡淡。
袁果則是腦子嗡的一聲。一個河,一個海,倒也般配。她知道秦軻父親叫秦海。那也就是說……
袁果有些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一時難以相信。
秦軻起身:「鍋里還有點,要不要給你盛一碗?」
袁果抬頭看秦軻:「那你對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