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纓手一抖,差點把談君子從背上摔下來。
等他穩住心神時,談君子已經在她背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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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袁果輾轉反側,給談君子發了條簡訊,試探地先問了句「晚上吃得怎麼樣?」 但那邊一直沒回復。實在睡不著,於是去客廳接水喝,發現秦軻在陽台抽菸。她想了想,走到陽台上,推開門,秦軻往她這邊看。袁果開著一道門縫,低頭說:「哥……」
「什麼事?」
「……」
「說話。」
「對不起,晚上不該那樣想你。」
秦軻點點頭,往枯萎的花盆裡撣了撣菸灰:「沒事。」 看她還站著不走,就說:「快回去繼續睡吧,把門關上,進蚊子。我抽完這根也去睡覺了。」
看袁果回去。秦軻又抽了三根。他平時有菸癮,但沒今天這麼大。
第一次見談君子時,他就在想,不可能這麼巧。只是長得像而已,不可能是那個女人的孩子。
直到看到談君子的身份證,知道她姓談。
要說一開始完全沒想法,那不現實。他有過一些很陰暗的想法,他覺得老天讓他認識談君子,一定是給他一個復仇的暗示,這是天意。這機會就擺在眼前。
於是他開始格外留意這個女孩,觀察她。她並沒有察覺。還挺純的一個人,有時候有點傻,有點愣。總體來說是個有趣的女孩兒。
在武館,在學校,他有很多機會去接近她,但他都忍住了。他也在糾結。一會兒下定決心了,一會兒又猶豫了。猶豫的理由很簡單,談君子是無辜的啊。他恨的是秦海,是談水仙,這和談君子又有什麼關係嗎?如果說傷害談君子,會對談水仙造成一分一毫的傷害,那當初談水仙也不會拋家舍業地和秦海私奔了。
在這件事上釋然後,秦軻發現自己又陷入了另一個怪圈。這個怪圈就是,他發現自己開始格外在意談君子。
是因為那張臉嗎?可是自己不應該厭惡這張臉嗎?和談水仙長得多像啊。
一句類似詛咒的話在秦軻腦海里出現,他越不願意去想,這句話就越是清晰,讓他甚至想吐,這句話就是:你們父子倆的喜好果然一樣啊。
這句自我剖析令他作嘔。
於是為了反向驗證這句話,他對談君子非常冷漠。
但他不是聖人,沒有鐵一般的意志,越是努力壓抑自己這種去接近談君子的欲望,這欲望就反彈的越厲害。於是時不時地,他會去招惹談君子。就招一下,然後迅速把這欲望之手縮回來,留下談君子在原地費解。
自己真是又扭曲又可憐。秦軻吸了口煙,對著秋日的夜空想著。星星可真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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