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帶她出去,但看見一臉憤懣又難掩慫勁兒的小姑娘,心思轉了轉,拽著她手腕就把她拉到一邊。拽到一邊還不鬆手,手上稍微帶點勁談君子就靠在牆上了。
談君子低頭就去摳秦軻的手指,讓他放開自己的手腕。秦軻就跟逗她似的,她好不容易摳開大拇指去摳他食指,剛被摳開的大拇指又合上了。
「你你你、放開我。」 談君子額角帶汗。
秦軻默不作聲,另一隻手扣過來扣住了談君子那個不老實的手,弓著背,額頭幾乎要抵住談君子的額頭,兩人鼻尖都快撞上了。
這個動作太親密了,兩人太近了,秦軻身上的煙味和陌生的沐浴露香味讓談君子整個人都不自在,而讓她更不自在的是秦軻在輕輕喘氣。喘氣聲很小,鬼屋背景音很大,但她就是聽得一清二楚,這一下一下的喘氣聲讓她大腦一片空白,不明白秦軻這是在做什麼。也無暇去想他要幹什麼。
兩人僵持片刻。
「談君子。」 秦軻突然叫她名字。
「啊?」 談君子喉嚨滾了滾。
「談君子。」 秦軻又複述道。秦軻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只是一下下複述著「談君子」、「談君子」……大概四五遍。
他聲音有點啞,在極力克制著什麼,能感覺到面前少女的迷茫和不知所措。他用力氣控制著談君子的抵抗,也不進一步做什麼。
而少女的不甘反抗在一下下干擾著他,以至於他魔怔了一般,用近乎氣聲說了一句噫語,就像在哄她一樣:「你名字為什麼這麼好聽?」
談君子聽到他那個語氣,覺得腳都快軟了,什麼奇奇怪怪的話啊。
「你怕嗎?」 秦軻又問。
談君子沒說話,怕什麼……?秦軻是在問她怕不怕鬼屋嗎?可此時秦軻的舉動比鬼屋還可怕,她不知道怎麼回答。
「唉。」 秦軻沒再堅持,只是在她耳邊嘆了口氣,漸漸鬆開她,讓出一點空地。
談君子借著微弱的燈光用探尋的眼神看秦軻,秦軻的臉上漸漸回復那一層漫不經心,但是這個漫不經心並不令她信服。她困惑極了。剛剛那算什麼?她並不傻,她能感到剛才秦軻身上有一種張力,這張力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侵略,已經遠遠超出正常的範疇。他越界了。她很不開心。
這真的超級犯規。讓人一頭霧水,又猝不及防。
「你……下次不可以這樣了,我現在超級生氣。」 談君子一字一頓說。她沒追問為什麼,只是劃清了界限,你我之間是普通朋友,是正常同學,我不管你因為什麼原因做出剛才的舉動,但這條界限就在這裡,你不可以超過這條線。這是她沒說出的話。
說完,談君子就摸索著走出了房間,接下來的幾間鬼屋她心如止水般走過去,思緒很亂,那些鬼啊怪啊的繞著她跳舞她都沒害怕,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了鬼屋。
*
一直到遊樂園門口和大家告別時,談君子都表現得很正常,沒有把那種情緒帶出來。
看著談君子上了公交車,牽牛才輕輕拉了拉秦軻衣角,秦軻低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