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纓不動聲色接過手機,看小姑娘已經開始在打呵欠,他說道:「沒法清理。」
「為什麼沒法清理?」 談君子狐疑。
「因為都是有用的簡訊。」 昌纓對上她的目光。
「全是晚安晚安,哪裡有用了。」
昌纓正色道:「昨天的晚安,前天的晚安……去年的晚安,都有不同的意義。」
兩人四目相對,昌纓的目光也不閃避,溫柔中帶著堅定。半晌,談君子有些被唬到了,沒有繼續追問這意義是什麼,喃喃低聲道:「可是,我都給刪了……」
昌纓看了看她。談君子此時側著身,手枕在腦袋下面,腳也蜷著,模樣乖乖的。昌纓遲疑了一下,隨後伸出手指,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樑:「沒關係,我留著就行。
被昌纓觸碰的地方,談君子只覺得麻麻酥酥的。她視線落在昌纓的耳朵上,不確定他的耳朵是不是紅了。隨後昌纓的手附在她眼睛上,隔絕了她的視線:「你快睡吧,下半夜我叫你。」
隔著手掌,談君子只聽昌纓說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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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這幾個人輪班倒夜班,直到王翠芝出院。王翠芝身體狀態醫生說還不錯,但她出院以後就是回家繼續躺著,每天就吃一頓飯,剩下時間就在床上吊仙氣,麻友找她她也不理。偶爾半夜能聽到她在哭,哭得細細碎碎的。
眾人把戰地轉戰張達家,每天下學就直奔他家,自來熟,買菜做飯洗水果,然後湊在張達家大長飯桌上寫作業。有一個好處,就是大家都能得到秦阮書的親自輔導。
大家都心照不宣,誰也不去安慰張達,也不去找他講廢話,就陪著。而且也不管他願不願意,聽沒聽進去,輪流上陣給他講今天各科教了什麼,學校里今天發生了什麼,年級組長又說什麼屁話了。
張達的變化被大家默默看在眼裡。
王翠芝出院兩周後,一個尋常的周三。昌纓和劉戡來張達家,這次少了羅子涵,談君子和秦阮書也沒來。就都是男生。
張達開門時,習慣性環視一圈,發現少了幾個人,目光里的疑惑被劉戡捕捉到了,劉戡說:「達哥,今兒羅子涵不來了,他打籃球時和三班的內誰槓上了,被揍了一頓。」
張達本來開了門就往屋裡走,聽到這話停下腳步,隨口接了一句:「三班xx?」
劉戡說:「昂,你不在,羅子涵一個人跟他們三個打的,還挺嚴重的。你們倆不是本身就跟三班那幾個不對付麼,他們就是趁你不在成心挑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