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纓?」 談君子的頭埋著,小聲問道。
撲通、撲通……談君子似乎也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昌纓也沒回答她,靜靜地,撫了撫她的頭髮,然後順帶著,幫她把皮筋輕輕捋下來。她的長髮一下子散開來。而他的手指一下下幫她理著,穿插在她的髮絲間,偶爾手指能拂到她的耳朵,惹得她一陣顫慄。
談君子覺得喉頭很緊,渾身都在打擺子。其實沒有在抖,只是感覺上在抖。她的全部神經都在隨著昌纓的手指跳躍。
良久。
「你知道你是什麼嗎?」 昌纓的聲音朦朦朧朧的,帶點啞。像是喝多了,又像很清醒。和他平時的語氣很不一樣,有點像電視劇里的反派,帶著點危險的誘惑。
談君子小聲問:「我是什麼?」
昌纓的手不再撫弄她的頭髮,而是將頭放在她的肩膀上,臉埋在她的頭髮里。
他說話都一下下打在她的脖子上。
「你是我的珍珠。」
談君子覺得脖子那塊有一根引線被點燃了,火苗兒順著引線直達大腦,炸開了。什麼……珍珠?
「你猜我是什麼?」 昌纓又說。
「你是什麼?」 談君子的大腦現在只支持一問一答,昌纓問什麼,她跟著複述,完全不能思考了。
「我是蚌。」
說完這句,昌纓把攥著她兩個手腕的另一隻手鬆開,環抱住談君子,整個人弓著,幾乎要把談君子包裹起來,把她牢牢地縮在懷裡。
「我現在把你包著,這樣別人就看不到我的珍珠了。」 昌纓用有些受傷的語氣說道。
談君子被悶著,被抱著,微微墊著腳。似乎察覺到她在墊腳,昌纓又彎了彎身,讓她完全著地站著,談君子覺得舒服了很多。
「你知道嗎?」 昌纓說道。
「知道什麼?」
「你這顆珍珠特別不聽話。你亮到所有人都看你。所以我現在要把你收回來,包著你。不讓別人看你。」 昌纓說到最後,竟然帶了點哭腔。
談君子有些驚訝,迷亂間心就軟到不行,她的手微微推昌纓胸膛:「你哭了?」 昌纓抱得更緊了。然後說:
「談君子,你就知道欺負我。」
「我怎麼欺負你了?」
「我這隻蚌只有你一顆珍珠。下雨天我關著殼子怕你淋著,出太陽了我把殼張開給你曬太陽。我把你養得漂漂亮亮,你還去和別人摟摟抱抱。我……難過。」 昌纓繼續埋著。說話的語氣就像小孩兒。委屈得不得了。
這下談君子判斷出來他真的醉了。看這又哭又鬧的架勢。
「我沒有和別人摟摟抱抱。你別哭了。」 談君子安慰道。說完她自己都怔愣住了。和別人摟摟抱抱……?
昌纓這樣,原來是吃醋了啊。而且她意識到,昌纓喜歡自己。等等,他喜歡自己,他喜歡自己?除了驚訝以外,她發現自己沒有再感到糾結或是尷尬什麼的,反而鎮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