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纓笑著沖秦軻努了努嘴,沒出聲只是比了個嘴型:喝多了。
兩人把張達架回昌纓家,把人撂在沙發上,都是男的,也不興給你脫鞋擦臉那一套,任他在沙發上仰天躺著自生自滅。
秦軻在昌纓家轉了轉,就像轉博物館一樣:「你倆就住這?」 這語氣帶了點酒意,不太收斂張揚氣,和他平時說話感覺不太一樣。
昌纓揚眉:「怎麼著,還嫌棄上了?」
談君子走後昌纓其實折騰了兩次。
一次是從這裡搬出去,又重新買了套房。那套房怎麼說呢,奢華,誇張,冷清。
昌家從小算是窮養他,從不在金錢上縱容他,但他上了大學後父親和爺爺突然就大方起來了,但昌纓已經養成了習慣,所以從不鋪張。當時他是真在這家待不下去,就想找個出口,於是就享受了一把有錢人單純、簡單的樂趣:花錢。但是後來發現,也一樣沒勁。
第二次折騰是又從那套房搬回來。他本來想著是換家具,重新裝修,里里外外全換了,但後來沒再折騰。一是也沒時間,二是沒出息。這房子裡本來談君子留下的痕跡就不多,他捨不得消除掉。
秦軻沒進臥室,只是在書房客廳插著兜轉了轉,在書房桌子上還看見一個黑色束髮皮筋,他本想拿起來瞅瞅,後來想還是算了,黑色皮筋還能是誰的,肯定是談君子的啊。於是他坐在書房的皮椅上,轉了半圈看著門邊的昌纓:「你倆算是分手了?」
這話問的昌纓一愣,然後他隨即扯了下嘴角:「原來你在這兒等著呢。」
「讓你失望了,還真沒有。」 昌纓又說。
「噢。」 秦軻點著頭,但這動作幅度有點大,看著就有點欠了吧唧的:「還以為你倆畢業就結婚。我還等著喝喜酒呢。」
昌纓覺得心口中了一劍,他知道秦軻故意刺他,於是不動聲色:「你大老遠的跑過來,還以為你是關心老同學,沒想到是盯上人家老婆了。真行。」
「說實話,還真有這個打算。」 秦軻笑了笑:「我要是你,自己女朋友去當兵,我也二話不說跟著就去。」
秦軻故意不接昌纓的話茬說「老婆」,而是強調「女朋友」。
昌纓抱著臂斜靠在門框:「我和你不一樣,我了解君子,有時候這個人吧,就得放一放,不能追的太緊了,沒意思。」
秦軻站起來:「成吧,那要是哪天君子不喜歡你了,記得給我打電話,我先走了。」 他走過昌纓,拍了拍他肩膀:「我電話號碼你有的吧?」 酒氣噴在昌纓臉上,昌纓皺了皺眉,知道秦軻也就比張達好點兒有限,在這兒抻著個勁兒和他耍酒瘋,他不和秦軻計較。於是昌纓扶了把秦軻:「你住哪兒我送你。」
秦軻擺了擺手走到門口,想穿鞋,結果換下拖鞋又穿上另一雙拖鞋,還是女士的,談君子的,他彎腰看了看,笑了幾聲:「穿錯了,這鞋好小,還沒後跟。我鞋呢?」 然後再找鞋,這次才穿對,他說:「叫了代駕,我先走了,下次彤城見。」
秦軻走後,昌纓踹了一腳沙發上的張達,張達抱著墊子蹭了蹭:「君子,別傷心,還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