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星期五都是我最期待的日子,即使我又要忍受烹飪羊肉的折磨,你知道嗎?我聞不得羊肉味,隔著餃子皮我都想吐的……我特別喜歡看你接你女兒放學的樣子,你那時候笑得最好看,我一次又一次到她的校門口,坐在車裡,不敢讓你發現,就為了看你一個笑容,每次我都要化著完整的妝,想著萬一你發現我了呢?我恐高,很害怕吊威亞,如果沒有劇情需要我是不會往下面看的,但自從遇見你之後,我就喜歡往你最初站的那個位置看……平常我都不敢給你發信息,只能節假日給你發一些祝福的話,有一次你回復我了,我高興得一整天都找不找北,我又回復了你,我以為我們能聊下去,但是沒有,只有我一整天的牽強掛肚,連睡覺都半夢半醒間查看著手機,還夢見你回復我了,就這麼在夢裡和你聊了下去,覺得全世界都開了花的感覺,醒來的時候,我真的覺得我身在孤島……」
梁宵一直說著,淚流滿面,「我知道我們的關係說愛太可笑,是我自作多情了,不是什麼感情被冠以愛的名義就理所當然,再痛再苦也是我自找的,你真的不欠我什麼,我也沒有怪你,很感謝你的陪伴,但是以後的路,我想一個人走……」
「有一次你喝醉了,你絮絮叨叨地說著你妻子的好,你說你一開始沒有了她連領帶都不會打,我也想做一個你妻子那樣的人,我會讓我以後的丈夫離開我連襪子都找不到……」
梁宵走過了長街,走到了橫跨南湖的大橋,夜已經深了,路上行人三兩,她蹲在橋邊,哭到不能自己,卻又哽咽得發不出聲音,沉悶的哭聲讓人壓抑。
不遠處走來的幾人打斷了梁宵的痛哭,是幾個外國人,還有兩個黑人,搖晃著,嬉笑怒罵著,顯然是醉了酒的,她開始有些害怕,止住了哭聲。
那個最壯的黑人朝她走了過來,他說的不是英文,她聽不懂,但她看見了他在脫外套,梁宵頭皮都發麻了,她看著四處荒無人煙,只有幾輛車偶爾開過,她知道這社會的冷漠,就算有一群人也不見得會有人幫她。梁宵依舊蹲著,像害怕得忘了反應。
「Hey,girl,don't cry,everything's going to be all right. 」黑人說完,便把手中的外套披在了梁宵的身上,轉身又和另外三人嘻嘻哈哈地走了,還摔了個酒瓶,一副整個s市都是他的牛逼樣子。
梁宵怔忡了一陣,鼻尖傳來的是黑色外套刺鼻的菸酒味,還有一股難以言明的體臭味,但就是這麼一股味道,卻讓她平靜了幾分。
……
梁宵回到公寓,對羊肉的膻味及其敏感的她一進屋就聞道了那股味道,她自嘲地笑了笑,走進了廚房。中午出門比較匆忙,廚具還未來得記收拾,尋常紀城林會幫她清洗好,因為他知道她厭惡羊肉的味道,但如今他去拍外景了,便就成了現在的樣子,鍋碗瓢盆都因為天氣冷而凝結了羊油,散發著令她眩暈嘔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