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是字還是畫?」
「字。」
說著,步萌即將自己的對聯遞了上去。那老伯提著自己的金絲眼睛看了許久,臉上沒什麼情緒,最後拿出了一套筆墨紙硯給步萌。
「風格倒是別具,但筆鋒澀然,你肯定沒有好好練!你回去寫一幅字,內容隨你,但要與慶壽有關的。三天之內給我,但價格要按照你作品的好壞由我來定奪。」
老伯的語氣很平淡,一副你愛寫不寫的樣子,給出的還是霸王條款。但步萌卻是點頭答應了。
「不用三天,我等會兒就給你。」說著就走到了一旁的書案上坐下。
步萌略略構思了下,就起筆了,不遲疑也不容緩,揮灑自如地寫了起來。即便如此,她還是寫了近一個小時。
她寫的是一幅百壽圖。
一張隆長的捲紙上赫然是一百個壽字,形態各異,如崢嶸的游龍,錯落複雜卻又井然有序,一百個字就沒有相同的,不同的字體,不同的筆法,像一幅複雜的圖騰,道盡了中華文字的變遷。
「哼!你倒是會投機取巧。」老伯不高興地哼哼,但看他已然沒有睡意的眼眸,想來也是滿意的。
步萌也知道自己投機,因為誠如老伯所言,她的字並不算頂尖,至少和那些浸淫此道的大師就沒法比,她的匠氣重,好看但死板,寫不出那種神韻和底蘊,歸根究底是因為她很少練習,也沒有對書法發自內心的熱愛。
最後老伯給她的這幅作品定價是30元,這已經是出乎意料的價格,步萌還以為以這老伯的挑剔,不會給這麼高的價格。
步萌走之前買走了【西江月】那幅字,上次見他還一身名牌的,現在居然賣字?破產了?
步萌剛走不久,樓上走下來兩個男人,一個是如世佳公子般的少年,一個西裝革履,外罩長呢大衣,一看就是社會精英男。厚重的木質樓梯,因為兩人的腳步而發出沉悶的聲響,陳舊的小樓因為他們而像重新煥發神采的美玉,樓角的蜘蛛網都好似多了一份生機和雅趣。
如果步萌在這,她會發現這兩個人她都認識。
後者是用嘴皮子就賺了她十張大團結的許文深,而前者,就是那個裝逼不成,還摔了一跤,沒臉見人狼狽逃跑的智障。
「你不打算回來參加高考嗎?」許文深沒有了在職場上的強勢,說話一板一眼,卻也不失溫和。
「我爸讓我在美國考試,再申請國內的大學。」許仲璟回道,很清冷,怎個人看起來慵懶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