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綁的過程中,我沒有被虐待,但是我的媽媽,她趁著綁匪不注意的時候準備逃跑,雖然未遂,但她並沒有打算帶上我,我看得出來,她當時看我的眼神,全是歉意,卻也全是殘忍……我知道當時的她是準備放棄我了……」
「我並不怪她,也不怨恨,她選擇和爸爸離婚,我也沒有哭鬧。我已經有了很厲害的爸爸了,我很滿足了……」
「我的母親一直多愁善感的,船長可以說是我唯一的夥伴了,爸爸走後,它就是這世上唯一一個可以為我付出一切的至親了。」
「船長它很厲害,是緝毒犬呢,參加過很多次海關偵查和緝毒行動,風裡雨里訓練,槍林彈雨里奔跑。他還參加過中州地震的搜救行動……他退役的時候,一身的傷病,他已經跳不上警車了,可是在路上看到出使的警車他還會跟著跑……」
「我和爸爸在庭院裡給它搭建了簡陋的訓練設施,它已經用不上了,可它還是很高興,會去那裡散步,經常在攀岩處繞著走幾圈……以前放學的時候它經常會去接我,走出我們那裡的巷子有好幾道階梯,它爬的下去卻跳不上來,回來的時候都要我抱著它上去。」
「它本就活不長,我看得出來它很痛苦,可是吃藥的時候它從來不抗拒,打針也從不退縮,它看我的眼神很溫柔,至今我連回憶起來都會熱淚盈眶,我在想它是不是也想多陪我一天……」
「它夏天的時候喜歡鳧水,剛開始它還能給我帶回來很大一條魚,後來就不行了,它腿腳不好,不能去深水的地方,可即便如此,它看見漂亮的石頭都會幫我叼回來,我誇獎它,把它給我的東西都存起來,它就會高興一整天。」
「看起來好像是它在依賴我,但其實我更依賴它。它給我愛,給我陪伴,給我希望。」
步萌回頭看向顧曦,她雙目沒有焦距,好似沒有在認真傾聽,卻也好似陷入深深的迷惘。
「所以,他們不僅僅是傷害我,他們踐踏了我的人生你知道嗎?」
「船長它本就沒幾天日子了,為什麼還要讓它那麼痛苦的死去?它死的時候該多麼害怕無助,它會不會對人類充滿怨恨和恐懼?」
「這世間給我的苦難已經夠多了,可是我從來不怨恨,我依舊認真努力的生活,可為什麼連我最後的信仰都要被剝奪?他們虐殺了船長,我報了警,我拼命查閱相關的法律知識,動物保護法,虐待動物罪,公共犬保護法……我知道讓他們償命不可能,最多讓他們坐三年牢賠償了事。我沒想過要他們的命,只是想要公道和懺悔!」
「可是什麼都沒有,他們的律師說的我的船長活不長,是它性情兇悍攻擊人,它已經死了,一輩子為人類做牛做馬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還要被污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