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萱哭得直抽,用滿是灰塵的手抹眼淚,抹地雪白的嫩頰上黑一道白一道:
“原諒我,許澤,求求你原諒我……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只是……只是……”
許澤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內力在氣海流轉,終於恢復了一點力量,低聲問:“那怎麼就給我服了呢?”
雲萱勉力止住抽泣,因為哭泣而格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許澤,半晌浮起了一絲含淚的微笑:
“因為忘憂島的名字,不是‘明眼空青,忘憂萱草’,也不是‘小來歌舞,長倚風光’……而是‘憂來思君不敢忘’啊。”
……
賤妾煢煢守空房,憂來思君不敢忘,不覺淚下沾衣裳。
援琴鳴弦發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長。
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漢西流夜未央。
牽牛織女遙相望,爾獨何辜限河梁。
……
“小美妞,”許澤露出無奈的笑容,伸手捏捏她抹花了的小臉,一本正經問:“大哥見你年方二八,亭亭玉立,心甚喜之;願與你結為情緣,從此共闖江湖,你意下如何呀?”
雲萱反抓住他的手,用許澤寬厚有力的掌心捂住自己的眼睛,沾滿淚珠的濃密睫毛緊貼在他掌心上顫動,半晌才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盛世煙火,星穹之下,溫柔的夜風拂過繁花,奔向地平線上那輪皎潔的明月。
月光中兩個身影互相依偎,一步步穿過硝煙與生死的戰場,向更廣袤遼闊的遠方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