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又是在為四兒子鋪路。”劉疆目光一冷。
劉秀愕然,只道:“朕也是大漢的皇帝,你和盧文都是愛興事端的,兩個孫子倒是可以遲點再走。”
“我會離開,我和盧文的兒子絕不會像我一般在洛陽了無依靠作困獸之鬥,因為,他們的父親是我。陛下,好自為之。”劉疆扭頭便走。
良久,劉秀望著劉疆的背影,突然對左右厲聲道:“劉疆,探望朕而來!”
宮人皆跪倒。
劉秀有些精神不濟,他想,什麼時候劉莊也提防自己了呢,頗有些自嘲,但當他一想到自己親手建起的功業,便覺得了無遺憾,對!他的江山不容動搖,縱是親兒子。
(五)
盧縈召齊了許多當世聞名的樂道聖手籌備劉元的洛水宴。回來時見劉疆憑闌佇立,說不出的消沉。
“阿疆,你怎的哭了。”
“我見到他了,他依舊為著四兒子費盡心思,居然還想留下元兒、慶兒作質子。哼,他讓我們儘快離開洛陽不要給他的四兒子添堵。”
“他讓我們離開我們便離開?我盧文還得再弄個‘盧文三賭動洛陽’才算盡興呢。阿疆,疆郎,去盧府看看?你失了太子位,我也丟了范陽盧氏族長之位,他欠咱們多著呢,哪能真拘著咱。”
劉疆展顏一笑,心想,明知這婦人喜用張揚戲謔來安慰和討好自己,自己怎麼就這麼受用呢?真是夫綱不振。
他挼了挼盧縈的頭髮:“阿縈,你可知我是真不悔,他早就想廢了我們母子。用太子之位換你,是我賺了。當時情況危急,若我仍有一絲貪念,只怕回府之日便是你和元兒的——我是早就等著那一天的,只是,離開前我要為你正名,你便是我劉疆的妻,就算不當太子妃,也是這世間風華所眷。”
……
建武中元二年,劉秀在洛陽南宮逝世,諡號光武。彌留之際賜死東海王府的“劉盧夫婦”,上一輩的恩怨便不再波及新東海王劉元。許多年後,盧縈昔日的少年好友們仍覺得自己和自己的子孫在被什麼人保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