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經常說起陸益元,文媛每次都是勸她:“你就答應他的求婚吧,他太可憐了,每天眼巴巴等著你,這樣的好男人不抓緊,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每次她說這種話,水銀就會盯著她看很久,看得文媛莫名,笑著戳她的臉:“幹嘛這麼奇怪地看著我?我說得不對嗎?”
水銀:“我不會答應,文媛,你也不要再說了。”
陸益元的追求持續了一年,水銀身邊的同事朋友們,都知道了這位痴心人的故事,不勝唏噓,對女主角的鐵石心腸感到奇怪又不能理解。水銀經常能聽見熟人笑著打趣:“你和陸益元什麼時候結婚吶?”
好像他們都已經認定,他們是一對,陸益元的痴情,她一定會回應,他們遲早會結婚。
解釋、制止、不予回應,通通沒有用。
水銀覺得越來越奇怪,世界突然變得很小,回聲則越來越大,周圍人都在說同一個聲音:結婚。就好像她們是什麼言情小說男女主角,如果在經歷風雨後沒能重新在一起,沒有舉辦甜蜜婚禮,組成完整家庭,故事就無法結束。
最荒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水銀甚至不記得這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她只知道當她恢復神智後,世界仿佛平白往後推了幾個月,這個時間的她已經答應了陸益元的求婚,兩人正在一艘遊輪上舉辦婚禮。
她看見自己身上高端定製的婚紗,看見對面笑容滿足的陸益元,看見台下眾多鼓掌的賓客,文媛尤其激動,正在給她們拍照。
――這一切都荒誕至極。
陸益元把戒指戴到她的手上,略激動地扶著她的腰,“我現在覺得特別幸福,等再過幾個月,我們的孩子出生了,我們的家庭就圓滿了。”
水銀猛然推開他,看向自己微凸的小腹,臉色越來越冰冷。
假的,這個世界還是假的。
她提起裙擺跑下台,陸益元在身後驚叫:“阿銀,你做什麼?”
水銀沒理會他,文媛放下相機,擔憂地跑過來拉她的手,“水銀,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表情不對?”
水銀堅定地抽出自己的手,繼續穿過賓客們往前跑。賓客們發出不明所以的嗡嗡聲,討論起新娘子這是怎麼了。他們大概都覺得她現在的模樣有點瘋,可是水銀知道,自己沒有瘋,是這個世界有問題。
陸益元終於追上來,有些不太高興地拽住她,“阿銀,這是我們的婚禮,你不要鬧了,你要是累了,我陪你下去休息,別給人看了笑話。”
水銀一句話都沒說,抽出客人面前的餐刀,回身狠狠扎進了陸益元的胸口,鮮血瞬間冒了出來,陸益元軟軟倒下去,人群發出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