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聽溪沒聽見一樣仍舊死死抱住，她把頭埋在楊淑琴的肩膀上，聲音輕顫, 「奶奶！」
楊淑琴不動了，任由她抱住。過了半晌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
「我的丫頭, 沒在奶奶身邊的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楊淑琴問。
她的聲音不算溫柔, 或許是常年叫罵的原因帶著些沙啞。但趙聽溪覺得很好聽，她恍然回到小時候的夏夜，奶奶一邊哼著小調一邊搖著蒲扇哄她睡覺的時候。
她偷偷蹭了一下眼淚，委屈巴巴地點了點頭。
那幾年她遠離家鄉, 常常餓肚子, 住的地方冬天冷夏天熱, 雞飛狗跳吵得不行。她一邊工作一邊學習，常常一天連續跑幾個片場，好不容易休息的時候發現腳腫得像只小饅頭一樣。她甚至不敢回想國內的生活和牽掛的人，怕曾經的一切一旦浮現在腦海中就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楊淑琴一下一下順著她的背, 難得耐心地哄她，「不怕，都過去了, 現在回來就都好了。」
趙聽溪撒嬌，一定要跟楊淑琴蓋一床被子, 楊淑琴拗不過去只得依她。
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餐，楊淑琴回房間把整理好的行李箱拉了出來。
趙聽溪有些吃驚, 「奶，你不多陪我幾天了嗎？」
楊淑琴全然沒了昨晚的溫柔和耐心，兇巴巴地說：「多大人了還讓人陪，我還不能有點自己的生活？！」
徐清川輕輕拉過扁著嘴的趙聽溪，又對楊淑琴溫聲說道：「奶奶您好不容易來一趟寅城，就多待幾天吧。等溪溪空出時間我們一起出去轉轉吧！」
「你老婆你自己陪吧，」楊淑琴擺了擺手，掃了兩人一眼又說：「我在寅城有個老姐妹，我要去她那呆幾天，你們不用管我，過幾天我再回來。」
「合著您是來跟老姐妹聚會，順帶看我的呀？」趙聽溪小嘴撅得老高。
「不然呢？」楊淑琴反問，看了一眼時間急匆匆地說：「我得走了，不能讓人等太久。」
趙聽溪跟徐清川送楊淑琴出了小區，她朝兩人揮了揮手，愉快地鑽進一輛崗亭外的邁巴赫里。
「我奶奶這……還挺有排場。」趙聽溪小聲嘟囔。
徐清川笑，「奶奶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風雲人物。」
趙聽溪看他一眼，笑道：「那肯定是被我爺爺耽誤了。」
徐清川瞥她，「我可沒說。」
兩人回到家，原本還算輕鬆的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趙聽溪順利恢復了國籍，按照當初的計劃可以著手辦理離婚手續了。
這段時間她很忙，於是就拖著不想開口，好在徐清川也沒有提起。她悄悄瞥他一眼，見他似乎全然忘了離婚的事，心裡暗自竊喜。可是她又不忍不住擔心，萬一哪天他想起來了，問她為什麼還不去辦理手續，她該怎麼回答，時間拖得越久越顯得她好像另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