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閒止驀地睜眼,牢牢看了我好一會兒,失笑道:“你這一套一套的理,是打哪兒學來的?”
我沒理他。
他很自然地道:“說是為了一己私慾,也是擺明了的事,沒什麼可難堪的。”又眯起一雙眸子,似笑非笑地打量我:“你既這麼想,該不會以為我打老遠來跟你提親,也是為了這個吧?”
我被他噎住,正要答話,於閒止卻往車壁上一靠,懶洋洋地添了句:“自然你要這麼想也無妨。”
作者有話要說:
第15章 淚滿襟 02
我大哥雖未婚,卻有兩個侍寢的常在。我二哥娶二嫂前,沒少在外頭拈花惹草。父皇對母后情意甚篤,可惜母后去世後,他便納了楚離為妃。
可見男人有個三妻四妾是很尋常的,我並不能指望於閒止在這方面獨樹一幟。
雖然明白這個理兒,我一想到他一面故作真情實意地跟我提親,一面又明目張胆地與另一個女人養小娃娃,便不由十分動氣。
回到天華宮,我給大哥二哥各自去信一封。信上說,大世子既已有了家室,合該娶一名知情知趣的正妻。本公主不巧,正是那種不安分的刁婦。倘若嫁到遠南,勢必日日上房揭瓦,鬧得雞犬不寧。
然而大哥二哥仿佛打定主意要將我這個刁婦塞給於閒止,信去如石沉大海,毫無回音。
冬意更弄些,宮牆內外都是積雪。小三登日日打掃出一條雪道,天華宮卻門可羅雀,連於閒止這個食客也不曾造訪了。倒是蘭夫人搬回相符後,叫人傳了個話,說等到開春,她便將她那小妹送過來。
我估算著日子,離開春還有月余,年來的繁瑣事,只餘下一樁臘月賞梅。
臘月前夕,天華宮來了一名不速之客。
客是二哥,說他不速是有由頭的,因他一踏入宮門,便高聲嚷嚷:“碧丫頭,你該不是瞧上於閒止了吧?”
我接過小三登的雪簍子,將掃好的雪倒在他腳下。
二哥從容避了,捻起我的手腕道:“你隨我過來。”
陰雪天氣,日光並不爽朗,得到了閣間,我才瞧見二哥臉上並無笑容。他也沒坐,板著臉孔數落我:“你的信我瞧了幾遍,滿紙張的醋味。”
我紋絲不動地喝茶,不與他一般見識。
二哥盯著我瞧了一陣,忽然問:“於閒止有小夫人,這事你曉得多少?”
我垂著目,淡然道:“我也就是偶一聽聞,並沒有深究其中因果。”
二哥輕蔑地掃我一眼:“你扯淡吧,要不是心裡藏了事,你能這麼老老實實地呆在天華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