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帘子剛撩起,臥榻上的李賢陡然坐起。
他的前襟是敞開的,面頰,脖頸,還有胸前赤紅一片,眼中布滿血絲,看到眼前有人,嘴裡呢喃了句什麼,一個猛撲上去,當即將林含煙壓在了榻上,撕扯她的衣衫。
我被這一幕震得反應不及,直到聽到林含煙的哭喊聲,才忙不迭抓了一旁的花瓶,疾步到榻前,自心裡提了一口氣,一下砸在李賢的後腦。
花瓶哐當一身碎裂,李賢的後腦勺開了個口子,一股鮮血沿著脖頸,一滴一滴淌下來。
但我沒用全力,他這樣一看就是被人下了催|情的藥,實際無辜得很。
因此他也沒昏暈過去,痛感似乎令他清醒了些,轉過頭來看我,喊著:“公主姐姐,公主姐姐……”
他似乎認出我了,眼神里竟有三分恐懼,三分悲涼。
我試著喚了聲:“阿賢。”然後小心翼翼道,“阿賢,你將她放開好嗎?”
鮮血順著李賢的脖頸,一半淌在他前胸,一半滴落在榻上,落在林含煙的身上,林含煙害怕得渾身發抖,卻不敢出聲。
她的衣衫已褪了大半,露出肩頭一片如雪的肌膚,李賢一手挾住她的雙腕,正要去扯她的肚兜帶。
聽了我的話,李賢的臉上出現片刻茫然。
他訥訥迴轉頭,看向林含煙,一滴鮮紅的血忽然順著他的下頜滑過,落在她肩頭的雪肌上,像他在她身上開出的血花,他盯著這雪中血,渾身顫抖起來,張嘴嘟噥了一句:“不,阿賢,不能……”
然後一揮手搡開了我,回手扯住她的襟領一用力,只聽一陣裂帛之音。
他的力氣極大,我退了幾步,直到撞上屏風才站穩。
我看著幾乎發狂發瘋的李賢,心中越來越涼。
他後腦的傷不輕,可他竟絲毫不在意。這是什麼樣的催|情|藥,竟能令人不死不休?
我也不敢上前攔阻,李賢是一個年近弱冠的男子,我與林含煙合力都未必敵得過她,何況我二人不知聞了什麼致昏暈的藥,毫無還手之力。我若攔得狠了,焉知不是我與林含煙一起遭殃。
我將金簪牢牢握在手裡,連手心都出了汗,拼命讓自己冷靜。
呼救是不能了,門上了鎖,那太醫與內侍都不是什麼好人,何況林含煙的叫喊聲這麼大,也不見半個人破門。
之前我離開筵席的時候,二嫂腹痛又發,她雖不願讓旁人曉得,但我二哥的眼是離不了二嫂的,一定能第一時間知情。二哥最擅將二嫂的事小題大做,他若曉得二嫂不適,我大哥與於閒止一定也能知曉,二嫂是與我拼桌吃宴的,憑大皇兄與於閒止洞若觀火的本事,見二嫂腹痛,我卻沒守著,一定會覺出蹊蹺,一定會派人搜御花園,派人來找我。
只要再撐一會兒,再撐一會兒……
李賢褪了林含煙的衣衫還不夠,又探下手,要去脫她的裙。
我在心裡默數,看林含煙還能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