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我,啞著聲喚了聲:“公主。”眼淚又落了下來,順從地想要飲水,奈何啜泣不止,一口剛咽下去,又全都嗆了出來。
不知誰嘆了句:“唉,才十七歲……”
我聽得“十七歲”三個字,心中只覺一痛,伸手去解她裹在身上的斗篷,輕聲道:“阿綢,我們為你看看傷。”
斗篷下的衣衫幾乎已被撕碎,身上淤傷與紅痕遍布,有些地方甚至滲出血來。
我一時觸目驚心,再忍不住,倏然站起:“我去找他們問個明白!”
“公主莫要衝動。”繡姑將我攔住,“那幾個遠南兵能幹出這樣的事,縱然禽獸不如,但我們一群女子被困在敵軍營中,原本就是俘虜,於世子與公主相識,願暗中照拂一番已是仁至義盡,直到今日才出事……也算是難得。今日的事,連張將軍都默許了,於世子畢竟是遠南的王,誰知道他安的是什麼心思,公主若將此事捅到他面前,吃虧的,只能是公主。”
我愣道:“那你的意思是,出了這樣的事,我們只能忍氣吞聲,就這麼算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八點前二更,有沒有第三更看情況,昨天前天生理期頭疼,欠下的慢慢補,待會兒見
第99章 雁山兵氣 13
繡姑道:“公主是這天下最尊貴的女子,在公主看來,受了這樣的屈辱,自然不能就這麼算了。但天下女子多薄命,尤其在這亂世之中。我們身在敵營,只能服軟,若是硬來,只怕得不償失。”
她說到這裡,嘆了一聲:“公主有所不知,我十八歲離家,隨軍行醫近十年,這樣的事在軍中太常見了。莫說我們在這裡是俘虜,便是身在隨軍營之中,也免不了會遭不測。
“我從前有個好姐妹,被一個隨兵校尉凌|辱,我那好姐妹千痛萬痛,告到蕭將軍面前,蕭將軍也只不過是打了那校尉一頓板子。後來得知校尉的正妻去世,他們還撮合我那好姐妹嫁給校尉做續弦。她本是不願,但軍中的老醫女卻勸她,說她這樣的,再嫁旁人怕是很難了,總不能出家做個尼姑吧,她只好應了。隨兵對待隨人醫女尚且如此,倘遇到了燕女、桓女,只怕是當下就……而燕兵、桓兵、平西、包括遠南,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