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冰涼,在俞明川的臉頰上溫柔地滑動了一下,然後像一條漏網的魚,轉頭逃回深水裡,這個動作,表達了她的所有決心,「還……還喜歡……」
緊接著她便聽見俞明川一聲壓抑地喘息,她被狠狠壓在了黑烏木立柜上俞明川的身上,兩手撐在俞明川灼熱的胸膛上。
俞明川低著頭,親吻著她的指尖,那雙冰涼的唇貼近她的臉頰,然後順著臉頰一路而上,密密麻麻地落在耳畔、前額。
他的唇舌與她交替著,親密無間地交換著彼此的氣息,他不斷兇狠地加深著這個吻,奪走她胸腔里最後一口氧氣。她無法克制地回應著,手緊緊抓著俞明川挺括的白色襯衣。
她被俞明川領著跌跌撞撞地往房間深處走,人影粘稠地交錯著,寬厚的手掌滑進了她的衣服里,握著她的皮膚,冰涼的嘴唇帶著火星一樣不斷落在她的肩膀和脖頸上。
他將她抵在冰冷的牆壁上,然後是起霧的落地鏡,最後又一起摔進軟弱的大床里。
窗戶開著,深灰色遮光窗簾搖曳。他沉重的身體壓了過來,巨大的影子遮住了她眼裡的光。她喘不上氣,手指無力地將白色的床單抓出一道又一道摺痕,她感覺到了一陣灌頂的窒息感,好像靈魂變得只有21克,脫離了身體,懸浮在那半空中泡沫似的雲朵里。
*
這一晚上,程蒙也不知道怎麼結束的。最後她睡得好沉,一個夢都沒有做,直到金黃色的陽光穿過落地窗後飛舞的塵埃,灑在純白的枕頭上,她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來,用手背揉眼睛。
被子從身上掉了下去,她眼角瞥見一片白光,一個激靈,恍然發覺自己身上什麼都沒穿。她嚇了一跳,昨天晚上的一幕幕頓時潮水似的湧進了她的腦海里。
她早就不是小孩,也沒有喝酒,她無比清晰地知曉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尷尬地看著身上、腰上斑斑點點的紅印子,一時不知應該坦坦蕩蕩地找人,還是縮回床上裝睡去。
她聽到房間外面有人走動,連忙下床找衣服,高跟鞋東一隻西一隻掉在床下,內衣和內褲找到了,但全撕得不成樣,根本不能穿。她抓了抓頭,最後翻出俞明川的一件白色襯衣套上。
她光腳尋著聲音去到廚房。
廚房裡俞明川正靠在壁櫥前目光看向窗外,他穿了一身淺藍色襯衣,袖口整齊地挽在了手肘上方,乾淨的黑色西裝褲上沒有一絲褶皺。聽見身後動靜,他轉過身看她,手裡端著一杯黑咖啡。
叮咚兩聲,吐司機上的紅燈閃爍,白吐司麵包烤得兩面金黃,中間夾了一隻流心雞蛋。
「早。」他眼含笑意,柔聲道。
程蒙被俞明川弄得怪不好意思,小步蹭過去。
俞明川從麵包機里上取出煎好的三明治,餵到程蒙嘴邊,「吃一塊。」
「謝謝……」程蒙小小張嘴,站在吐司機前被俞明川一點點餵著吃完一小塊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