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榆雁心中莫名地浮現一種想法,她試探道:「孩子的父親,是姓宋嗎?」
沐簾微微一愣,搖頭。
宋榆雁見她這模樣,覺得她定是不願承認,心中是愈發地篤定了。
她眼珠子轉了轉,還想問出些什麼,卻發現沐簾的額頭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了細細的一層汗。
「沐姐姐你怎麼了?」她的模樣看上去很難受。
「無妨……」沐簾的聲音愈發沙啞,她皺著秀氣的眉,對宋榆雁道,「嗓子不太好使,說話說多了會疼。」
宋榆雁連忙道歉:「對不起沐姐姐,我不知道你不能說太多話,還在這裡滔滔不絕。我、我不說話了,你也不要說了,我閉嘴,我睡覺,對不起!對不起!!」
「無……」沐簾見她著急,但自己確實並無大礙,想著安撫她,但剛說了一個字就被宋榆雁捂住了嘴。
宋榆雁忍住被牽動的傷口傳遞的劇痛,臉上最後一似血色也褪乾淨了。
沐簾只好妥協不再說話,宋榆雁安心都放下手,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再次醒過來,宋榆雁發現已經被挪到了床上,身上蓋著一件青色衣裳,味道淡雅。
這衣服……
宋榆雁稍稍掀開來,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這衣裳,在她的印象中,穿青色比較多的,就是……
宋青蕪?!
一種不詳的預感浮現心頭,宋榆雁臉色僵硬地看向坐在小凳子上的沐簾。即使是條件惡劣的山洞也不能讓她通身清麗的氣質散去,只能用作陪襯物愈發彰顯其從容不迫淡雅如蘭。
沐簾抱著嬰孩,神情複雜,有悲痛有絕望,有憎恨也有痴迷,嘴裡輕聲呢喃:「阿蕪,乖寶寶,你說我們還能見到爹爹嗎?能見他又能怎麼樣?他現在身份如此尊貴,喜歡他的他喜歡的女孩太多太多……」
「我們算什麼呢?匆匆過客……」
「我等他九年,好不容易重聚,卻沒想到他早已飛黃騰達……」
「他忘了我了,傷我這般深。毀我聲帶也好,關在冰窖也好,侮辱我也好拋棄我也罷,但他怎麼能在我生產之日派人追殺呢……」
「他馬上要大婚了……阿蕪,娘現在只有你了……」
宋榆雁越聽眼淚留得越多。
九年、身份尊貴、大婚、阿蕪……阿蕪,阿蕪。阿蕪!
是得有多愛那人才能取那人名字中的一字作為孩子的名字呢?
沐簾不過長她兩歲,十七歲的芳華年紀都只能窩在這山洞中帶孩子?
原來沐簾愛的是宋青蕪,原來宋青蕪有這般荒唐的品行,她還以為宋青蕪是個好人,卻沒想到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拋妻棄子,人神共憤,做盡了壞事就要在不久後迎娶一位同他一樣一肚子壞水的月靈,真的,真的,太可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