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我、我沒穿衣服!」宋青蕪飛快縮回身子,不想讓她看見。
宋榆雁哪能注意得到他穿沒穿衣服,宋青蕪扯被子倒是遮住了一些地方,但沒有防備的左臂完全暴露在宋榆雁的眼前。
修長的手臂若是整個白皙無瑕,不知道會是怎樣的養眼。
但是,宋青蕪的左肩處有一大片血肉模糊的傷口,這是在灝城留下的,別處傷口都被洛子煙仔細處理過了,不知為何就剩這左臂沒有處理。
最讓宋榆雁感到窒息的,是手臂根部,那密密麻麻的凌亂的針腳,它們分布了一圈,堪堪固定住手臂,堪堪縫住那猙獰可怖的裂縫……
「你……」宋榆雁整個人隔著被子都趴在宋青蕪的身上,她看著這恐怖的傷勢,說出一個字已經盡了全力。
那針腳已經陳舊,仿佛多碰幾下就斷裂開來,針腳凌亂不堪,這裡密些那裡疏些,很明顯地不是專業人士縫的,甚至有可能是宋青蕪自己縫的。
他的手臂,曾經斷過,密密麻麻的針腳猙獰可怖,是有多長時間保持這模樣不做治療?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宋青蕪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他的秘密被人全部看了去,而且這人還是他最在乎的人……
疲憊地躺在床上,他鬆開手,不再想扯被子遮羞。
二人就這麼僵硬著,誰都不和誰說話,濃郁的血腥味瀰漫在房間內,氣氛沉重。
「你怎麼了?」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宋榆雁才僵硬地開口。
「你還喜歡我嗎?」宋青蕪眼睛看著床頂,不答反問。
宋榆雁被這句話震住了。
他、他知道?!
宋青蕪諷刺地看了一眼斷臂,費了很大力氣才能捏成拳頭,他輕聲道:「若你嫌棄我是個殘疾,現在就出去吧。我們,還是朋友。」
宋榆雁被當事人當著面戳中心事,俏臉通紅,她嬌羞道:「什、什麼嘛,我們本來就是朋友。」
宋青蕪聽到她的話,眼神黯淡許多。
何子瑕進來時就看到這場面。
宋榆雁紅著臉趴在宋青蕪的身上,宋青蕪蓋著被子露出白皙的手臂,猙獰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
暗叫不好,何子瑕走到床邊,咳嗽了幾聲。
宋榆雁飛快地跳了起來,從臉紅到了脖子。她瞧見何子瑕端著菜碟,便想挽救一下這尷尬的氛圍,走上去奪過來,夾起一塊肉就往宋青蕪嘴裡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