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出去看看。」安然含笑輕語,「母后也說了,我不是兄長,兄長體弱能久居一處,我卻不能。」
皇后一怔,接著眼中閃過不耐,「你出去的越多,與百官接觸,難免會被看出端倪。」
「可……」安然一臉無辜,「旨意是父皇下的,許是父皇見我面色不錯,想起了此事,因而下了旨意。」
「旨意不是你請的?」皇后狐疑。
「當然不是,」安然攤手,無奈嘆息,「我哪裡敢。」
皇后皺眉,她既然會到這裡來,又這麼生氣,自然是收到了有人傳信,御前安排不進人手,但多得是人願意賣她一個面子,此時不由為自己的魯莽而嗤笑,怎麼就聽了那些人的猜測,這丫頭哪裡有膽子和陛下請旨,旨意必是陛下起意下的。
她忽略了心底的不安,收斂了怒色,追問了幾句細節,末了皺眉道:「罷了,本宮會往陛下那裡一行,若是不能使陛下改變旨意,你便當心些,不懂的就別亂說話。」
安然頷首應下。
皇后再不停留,轉身離去。
皇后去了東宮的消息比皇后來景清殿要早一些到齊帝耳中。
齊帝笑道:「皇后最擔心皇兒的身體,許是不放心。」
施房的表情有些古怪,遲疑了一瞬,輕聲道,「陛下,皇后娘娘似是生氣了。」
他含蓄將下人報上來的皇后去東宮之時的表情告知齊帝。
齊帝皺起眉,面容沉肅,不等他想出原因,有內侍來報,皇后來了。
齊帝舒展眉目,不動聲色,「……讓她進來。」
……
意料之中的,沒能使陛下改變主意,但皇后還是不怎麼高興。
奢華富貴的鳳儀宮內,擺設已然換了一批新的皇后坐在上首,心情煩悶,隨手就將手裡的茶盞擲了出去。
片片碎裂的聲音才使得她稍展眉梢。
良久,皇后恢復了往日的高貴雍容,擺手吩咐道:「給殿下去一封信。」
信的內容自然是催促齊昭快些養好病好回來的。
南方一處小鎮,山腳下一處莊子。
青山綠水,鳥鳴花香,景色宜人。
竹林清幽,鳳過處竹葉沙沙作響,時有片片半枯半綠的葉子飄落下來,落在林間站著的白袍少年郎君肩頭髮間。
少年郎君露出的側臉精緻昳麗,眉目低垂,似是在看著手上的信箋出神。
「殿下。」
少女柔軟的聲音自竹林外傳來,腳步聲輕而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