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費苦著臉,兩人已是餓了些時日,實則他們餓些也沒什麼,但各自都有老小在,實不忍他們也跟著挨餓,這才出此下策,怎料兩人初次行事,沒有章法。
「仙、仙姑,」他勉強鎮定下來,「小人冒昧相擾,仙姑見諒。」
安然微笑:「無妨,只是在下有一事要相詢。」
她不計較,朱費喜出望外,「仙姑請問。」
安然唇角微揚,一雙妙目與其雙目對視,瞳仁幽深,朱費霎時便失了意識。
待他再醒來時,天已暮靄,朱費支起身體,發覺自家躺在一方青石上,大剛還在旁邊呼呼大睡,睡出了鼾聲。
朱費氣急,猛推了他兩把,「你個傻子!怎麼哪兒都睡得早!」
「啊——」大剛一個翻身起來,「咋了費哥?哎,費哥,那兔子是你打的?費哥你真厲害。」
「兔子?哪來的兔子?」
「那啊,」大剛一指青石旁邊的草叢。
朱費至青石上跳下來,三兩步便跑到草叢裡,扒開一瞧,竟當真是兩隻肥美野兔。
……
安然已經離了那對初次搶劫的兄弟倆,自他們身上得到的記憶來看,這方世界正陷入戰亂,國已不國,民不聊生,四方豪強並起,戰亂頻頻。
安然倒不擔心宋綺,她雖修為被封禁,但到底是修行到合體期的大能,豈會因此便喪生在凡人手中。
她在山間尋了一處山洞,盤膝坐下,手掐法訣,以自身精血為引,尋找血親下落。
宋綺乃是於安然生母,不過片刻,她便於冥冥之中感應到此地往北數百里有一股氣息與自己遙相呼應。
當是那處了。
她沉思片刻,起袖一拂,將山洞內自己存在的氣息盡數抹去,然後縱光飛出。
她入此界之中雖是瞞過了於曲江,但難保他不會起意查看,還是小心為妙。
與此同時,原東國國疆內,昌黎城。
城主府內,書房燈光明亮,一名侍女在門外輕輕叩擊,柔聲道:「軍師,殿下吩咐奴婢給您送來參湯。」
書房內燭火搖曳,窗紙上倒映出一位身著寬袍大袖的窈窕女子影子,女子放下筆,看向門口,朗聲道:「進來吧。」
侍女推門而入,眼帘輕抬,一掃書案後的女子。
女子雙十年華,樣貌之絕美平生僅見,然天下絕色美人易得,既有傾國傾城之姿,又有安|邦定國之才的女子卻是罕有。
侍女心道莫怪有人容不下她,這般女子就不該存在於世間。
她規規矩矩一禮,雙手探出,高舉過頭,「軍師請用。」
她動作輕緩,優雅得體,眼角餘光瞥見一隻素白的手正要接過湯碗。
瓷白的湯碗與那隻手並列放在一處,一時難辨哪個更加白皙。
侍女一時失神,卻見那隻素手在觸碰到白瓷碗沿之際突兀收回。
「軍師?」她壓住滿心驚駭,語氣中帶了淡淡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