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原主父親的威嚴。
安然走上主位坐下,掃了一眼大堂中央被第一樓樓眾擺成跪拜姿勢的兩人,支著下頜,用與原主一般無二的語調問:「怎麼了?」
第一樓九名堂主,東西南北中,朱雀玄武青龍白虎,第一樓是殺手組織,卻又不是純粹的殺手組織。
負責守衛第一樓安穩的四位堂主之一白虎上前一步,說道:「深夜打擾樓主,實在不該,是屬下失職,吵到了樓主。」
安然淡淡唔了一聲,不置可否。
白虎硬著頭皮道:「白日叛亂……」他小心翼翼感受安然周身的氣場,屬下叛亂,對主事者來說實在是件打臉的事情,好在安然並無不悅,周身氣場平穩。
白虎鬆了口氣,接著道:「我等尚未將樓中事宜處理好,護衛鬆懈,地牢中有人藉此逃脫,幸好被屬下們給抓住了。」
「不過……」他又停頓了一下,「逃脫之人身份特殊,我等不敢擅作主張,故請來樓主。」
安然聞言低頭去看大堂中兩人面容,押著兩人的樓眾會意,捏著他們的下頜將頭抬起。
「是他們呀……」調動原主的回憶,安然認出了這兩人。
她屈指敲了敲椅子扶手,面具下的眼似乎盈滿笑意,眼中卻是露骨的惡意,「本座倒是險些忘了你們二人……」
大堂內一片靜謐,兩人早就被點了啞穴,這一會兒縱使有再多不滿也只能用眼神表示。
安然渾不在意。
——反正都是原主父親做出來的事。
這兩人都是二十多歲風華正茂的青年,其中一人甚至還是樓主弟子,另一人在第一樓的殺手排行榜上也是靠前的才俊。
後者不如何稀奇,前者才是白虎等人要顧忌的對象。
尤其是對方已經背叛過一次,原主父親卻沒有要他的性命,變相證明了樓主對他念有舊情,不可輕易處置。
安然托著腮欣賞地上青年即使狼狽也不掩秀美的面孔,他咬著牙,既是憤怒又是羞惱,眼中是與這第一樓格格不入的良善。
陳釜,原主父親的親傳弟子,落入污泥也沒有同流合污的潔白蓮花——原主父親的原話。
第一樓從來不是什麼好生存的所在,無數少年被帶入第一樓,真正活下來的只有少數,活下來後更是只余殺戮本心,要麼麻木,要麼死去。
陳釜是個例外。
他骨骼清奇,是個天才,俞嚴一時見獵心喜,將之收入門下,傳授上等武功,悉心培養,卻不料對方並不適應第一樓,成年後更是起了脫離之心。
俞嚴縱使對他有幾分感情,可多年來在他身上投入的資源不再少數,怎麼可能就那麼放他離開,一怒之下將他關入了地牢,期待他有一日能想通。
安然翻了翻原主的記憶,俞嚴是把陳釜當繼承人培養的,對方的天資是真的極好,原主遠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