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還是警告。
他們之間的合作太不牢靠了。
以利益建立的合作關係牢固又不牢固,只要有更大的利益,隨時可以捨棄前者。
安然清楚這一點,皇帝也清楚這一點。
她收起信,摺疊放在桌子上,看向對面端坐如神像的大宗師,「庭一閣下可要啟程前往崑崙?」
白髮童顏的大宗師抬眸:「不。」
安然瞭然點頭,朝廷內不知道具體有多少大宗師,但安然清楚大宗師的難得,最多不過三個,最少,可能只有庭一一個。
他需要留守洛城,看顧朝廷,輕易不可離。
「你要去?」庭一的目光冷靜如波瀾不驚的湖水。
「為什麼不去?」她給自己倒了杯茶,茶香薰染,舒展了她的眉心。
難得的熱鬧,為什麼不去看,她可不像庭一,因為朝廷而束縛在洛城。
第一樓的總部,誰也不知道在哪兒。
白髮童顏的大宗師低低應了一聲,不知道在想什麼。
兩日後,寬大舒適的馬車離開了院子,無數個探子於同一時刻傳出相似的消息。
第一樓的樓主已經現身,這倒是變相證明了藏寶圖的真假。
安然知道,但沒有在意。
江湖上從來不缺俠士,但最近,行走在路上的江湖人明顯增多了,他們或是在茶樓酒肆交談,交換著信息,又或者在匆匆趕往崑崙的路上。
他們有的為藏寶圖而來,即使知道得到的機會渺茫,有的為對手而來,好的對手可遇而不可求,崑崙這一次聚集天下英豪,必然有許多強者前往。
馬車在一間客棧外停下,外表就能看出不凡的馬車,客棧里客人靜了一瞬,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哪怕不認識,也能看出對方眼裡的話。
「又是為了去參加英雄會。」
「自然,這個時刻,除了英雄會又能會是什麼事。」
「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家。」
哪一家?
沒有人認出來。
馬車外表光潔如滑,沒有明顯的標誌,趕車的是一位好手,手穩眼也穩,停下馬車時幾乎沒有多餘的顛簸。
先下馬車的是一位青年,黑衣,抱劍,神色冷峻。
窺探的目光散了一半。
不好惹,這一人便是江湖一流好手,可見背後的勢力也是江湖是數得出名號的。
然後又是一位青年,玄衣玉冠,有劍客的冷漠,又有仙人的孤高。
如此風采……
劍乃百兵之首,江湖中,有一半以上的人都習劍,此刻客棧內有人目光發亮。
最後下來的,卻是一位雙十年華的女子,但沒有人敢小覷她,甚至為了表示尊敬,之前探頭窺探的眾人一齊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