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錢打點的關係遠比不上恩情,盛珍是這樣打算的,她計劃的也很好,但無奈運氣不好。
安然將記錄著鄧戚言行舉止的冊子拿到手上細看,鄧戚的確是有個才華的,年不過弱冠,已經中了舉人,雖說名次不高,但想想他的年紀,也稱得上年輕俊傑。
鄧戚中舉不久盛珍就為他和盛惜舉辦的昏禮,盛惜是盛珍的二妹妹,姨娘早逝,自幼養在盛夫人膝下,是盛珍最寵愛的一個妹妹。
但就是盛珍最疼愛的這個妹妹,在成親當天給盛珍送上了一個藏毒的荷包。
盛珍的身體這些年勞累早就到了極限,她一個女子還是年紀輕輕,為了生意夜不能寐左奔右走,身體早就垮了,盛惜送來的荷包是極為緩慢需要時日積累才會發作的毒,但對盛珍已經到了極限的身體而言正是最後一推。
盛珍喝完鄧戚的敬酒後就吐了血,她還有意識,立刻請來了府醫。
府醫是一名有神醫之稱的老大夫,幾年前受了她的恩惠,看出她半點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自請來當她的府醫。
老大夫一進來二話不說就扯下了她腰間剛掛上不久的荷包,摔在地上暴跳如雷,「老夫這才半天沒跟著你,你讓誰進身了?是誰?!」
他老人家早就知道盛珍的身體快不成了,一直勸著讓她趕緊把手裡的事情都給扔了,那樣說不定還能活過兩年。
她的身體是半點刺激都受不得了。
老大夫一股腦用上了好些珍貴藥材,好歹吊著她半條命,就是這半條命,讓盛珍等到了手下的調查結果。
半天時間,查一個閨閣里的小姑娘,太容易了。
荷包從選色到針線,再到裡面放進的每一樣東西,全都是盛惜自己做的,半點不假手於人。
盛珍想要騙自己說是別人借了盛惜的手都不能,她能從纖弱少女走到如今的盛家主,聰明與理智一點都不缺,正因此,她才很清楚的知道要害她的人是盛惜。
她疼愛了多年幾乎要把唯一的溫情都給了的盛惜。
可惜她沒有時間去懲罰盛惜,不甘讓她等來了安然。
書房的門被人一把推開,藥香先人一步飄了進來,安然抬起頭,果然看到是老大夫。盛珍的書房只有兩個人可以隨意進出。一個是與盛家沒有多少利益糾葛的老大夫,一個是盛珍最寵愛的盛惜。
老大夫瞪著一雙眼看完書房,滿意點了點頭:「好在你還沒徹底昏頭。」
他是怕盛珍顧念舊情,或者說根本不信是盛惜害了她。
安然喚了聲:「秦老。」裝作沒聽懂他剛才的話的意思。
老大夫姓秦,秦大夫捋了把鬍鬚,沒再說什麼,搬了張椅子坐在她身邊,示意她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