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戚臉色一僵, 肉眼可見難看起來,之前對盛珍果斷態度升起的一絲好感驟然煙消雲散,恨不得當場甩袖離開。
在對面女子看似淡漠卻極有壓迫的注視下, 鄧戚咬牙道:「自然。」
安然點頭, 接著便下了逐客令, 鄧戚立刻推門離開,不帶一分遲疑。
鄧家若無盛家支持, 如今的鄧母絕不會過得這般悠閒,只怕要拿半條命去供養鄧戚。
鄧家真正的好日子是在鄧戚中了舉人之後,但如今鄧家的偌大家財主要還是靠著盛惜的嫁妝, 就連他們如今住的宅子都是盛珍送給妹妹的嫁妝。
鄧戚一路上腦海里怒火不減反增,盛珍一句話說到了他的痛處,哪個男子不愛面子,吃軟飯的名聲不是所有男子都能淡然處之的。
「公子,」侍女見他歸來,欣喜若狂,連忙上前盈盈一福:「老夫人醒了,正找您呢。」
「母親醒了?我這就去!」
鄧戚立刻將怒火拋到了腦後,撩起袍子就往裡跑。
老夫人年紀大了,早年勞累,傷痛不少,外表看著光鮮,其實內里沒多少貨,這一病,連光鮮的外表都打回了原形。
「母親,」鄧戚看著靠在床頭的母親,激動不已,又鬆了口氣,扶著老母,將她霜白的銀髮別到耳後,溫聲道:「母親已經睡了半日了,總算醒了。」
自病後,鄧母時睡時醒,睡眠時間大大增多,看得鄧戚十分揪心,連溫書都無法專心。
「戚兒。」
鄧母伸出枯瘦的手掌,覆蓋在年輕男子白淨有力的手上,對比分明,她自嘲笑笑,「老了,不中用了,讓戚兒擔心了。」
這一病,似乎磨去了鄧母大半的尖酸稜角,亦或者說,她在鄧戚面前永遠是任勞任怨的慈母。
「你剛才去了哪裡?我讓人去找你,說是你出了門。」
鄧母緩緩說完一長句話,渾濁的眼睛盯著他,不許他撒謊。
鄧戚沒有打算瞞她,之後也瞞不住,他實話實說道:「孩兒去了盛家。」
「你要休妻?」
鄧母皺眉。
鄧戚有些茫然,母親的反應為何與他想的不同,他愣愣點頭。
鄧母的確不怎麼高興,她是不喜盛惜,覺得她不配做戚兒的妻子,但沒打算休妻,只是準備多教導教導她。
不過盛惜做出那等事,的確該休。
鄧母緊皺的眉頭鬆開,眼中戾氣閃過,「那就休吧,那賤婦還在柴房吧,把休書送去,直接趕出府!」
她說完有一陣了,卻發現自家兒子沒有照辦,坐在床頭神情猶豫,似有什麼話想說。
她詢問的目光看了過去,鄧戚猶豫道:「母親,我答應了盛家主,要將盛家的東西都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