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摸到了一個又硬又沉的東西,是玻璃菸灰缸,她舉起了它,朝著那張神眷的、絕頂美貌的、她愛入心扉又恨徹骨髓的臉,砸了下去。
咣,咣,咣,咣,咣……
完美的藝術品頃刻間面目全非,稀爛的血肉、碎骨四處飛濺,濺落行兇者的身上、臉上、靈魂,留下永遠無法抹去的罪證。
詭吊的慘笑聲從震顫的胸腔逸出,鈍器搗爛骨肉、鑿擊血水,背景里旖旎哀怨的老情歌,交織出了一首地獄的協奏曲。
時間的流逝和空間的轉換都不再有意義,張揚化作一灘爛泥,被什麼力量拖了出去,她不停地笑,不停地哭,直到清冽的空氣代替刺鼻的血腥,循環她的肺部,她一片血紅的視界裡影影綽綽,聲音也刺破重重障礙,穿入耳膜。
燈光炫目,夜空明如白晝,她看到警車、救護車,看到無數的警察,無數的人,看到擔架被急匆匆地從眼前推過,說個聲音喊著還有脈搏,準備副腎,上面躺著的人四十上下,中等身材,很眼熟。
很多雙腿在她眼前來回晃蕩,驚恐地問她旁邊的人:「瘋了?」
「瘋了。嚇死人了,我進去就吐了,太噁心了。」
「身份確認沒有?」
「臉都砸稀爛,現在能確認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