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習慣性的將他們每一步踏出來的善意看成虛偽,習慣性的將他們的每一個動作看成別有目的,更是極盡陰暗的去揣測他們所有的行為與溫柔後的別樣真實。
可想著這短短不過一個多星期來,自己每天於W大無數人口中聽到的那個完美的溫易川,那天自己無意中撞破夕陽下美的不真實,脆弱的不堪一擊的溫易川,以及蔣君浩口中那個永遠在追趕著父母腳步,摔的滿身是傷的溫易川……
這刻的晏景澤發現,自己對這人那種天生而來的敵意,似乎在短短時間內正悄無聲息的改變了。
雖談不上翻天覆地,但至少現在他不會每分鐘每秒鐘,都將對方的一切行為都歸咎為別有所圖,歸類為人性最陰暗的那面。
而這會的青年安安靜靜蹲在他面前,為他細心處理著傷口的畫面,真的令晏景澤眸光忍不住微閃了瞬間。
這一幕太美,太乾淨,讓他甚至有種,對方不可能會停留在他黑暗一片人生中的片刻的錯覺。
見到人未說話,顧唯舟抬了下頭,眸中有些擔憂。
「是不是很疼?」
看著近在咫尺的這雙乾淨而擔憂的眸,再回想方才短短瞬息頭腦中無數的不受控制翻滾的情緒,晏景澤將之甩出腦海,斂下眸底情緒的同時道:「不會,多虧了學長。」
給人暫淋完一瓶礦泉水,顧唯舟將空瓶子放到塑膠袋中後,抬頭歉意道:「抱歉,今晚是我連累你了。」
「不關學長的事。」晏景澤笑的一臉純良無害。
看著對面這會還笑的出來的人,顧唯舟複雜著眸。
【他如果知道我是故意的,會不會黑化的弄死我。】
【……你說呢。】
【嘻嘻嘻。】做了壞事卻沒被抓住,顧唯舟暗戳戳捂嘴高興中。
【……你能不能正常點笑。】
【比如?】
一臉冷漠001號:【呵呵呵……】
【……001號你系統中病毒了麼?】
【……】
因為是晚上,醫院的人並不多,冷冷清清的倒是平添幾分寂寥,雖然有顧唯舟一路上愛心牌常溫水的澆灌,但晏景澤手上的燙傷還是被診斷為二級。
出了醫院,見到人包的跟粽子似的手,顧唯舟更『自責』了,於是秉承著自己純良的性格,他打算對晏景澤受傷的手負責到底。
「你的手傷的些嚴重,這些天你就暫時先別那裡了。」
抿了下唇,晏景澤道:「其實不瞞學長,我在湊學費。」
顧唯舟微怔,側頭道:「你自己湊?」
「嗯……無父無母總是什麼都得靠自己的。」一句沉重的話,被晏景澤說的語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