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人出家門起,晏景澤就跟著那個人,看著他來到溫宅前複雜著眸抬手撫上的冰冷鐵欄,看著他眼神中流露出的追憶神情,看著他僵硬著身體在大門前的抬步入內,看著他幾乎沒有靈魂跌跌撞撞的走出那扇大門……
見到人的離去,晏景澤看了一眼那棟聳立在綠草茵茵中的別墅,眸底流露出的是入骨的冷冽。
溫姓?一個笑話罷了!
顧唯舟整個神情都處於恍惚的不真實中,全世界都好似在入眼那紙鑑定書,與那席丁點不留情面的話中被敲擊的粉碎。
無血緣關係,無血緣關係。
所以,這就是二十三年來,他們以這種方式對待自己的真正原因嗎?
可如果當初他們就知道自己不是他們的兒子,為什麼不直接放棄自己,為什麼要在一邊承認自己的情況下,一邊用這種近乎無視的方式折磨自己?
他以為是他不夠好,他以為是他不夠優秀,他以為是他做錯了什麼,他以為……
然而,直到二十三年後的今天,他才被告知,原來他只不是這對夫妻的兒子而已,原來他只是一個外來者而已,原來……
「小心!」
一陣恍惚的不清,顧唯舟只感自己被人猛往後拽了一把,而下一秒,一輛轎車幾乎是貼著他的衣角呼嘯而過。
晏景澤沉著眸,咬著牙,死死的盯著渾身散發著死寂氣息的人,如果不是他一直都在,剛才又險之又險的及時拽了人一把,這是定……
男人萬千憤怒的壓抑,萬千暴怒的咆哮,卻在面前人抬眼的瞬間全部頓止。
那雙眸,那雙如三月暖陽般的眸,在哭。
冰而涼的淚,一顆接一顆,一滴接一滴,像是灼穿了青年自詡驕傲的全部人生,像是燃盡了青年被自我隱藏另一個脆弱的全世界。
看到面前這雙淚流不止的眼睛,晏景澤忽的很心疼。
他想告訴這個人,那倆個人不值得,丁點也不值得他為之流半滴淚。
他想告訴他,他會保護他,他會一輩子守著他,可話在開口的瞬間,他卻想到了今天這件事的始終,想到了這件事到底是由他一手促成。
如果在昨天,他是有這種資格,是有這勇氣說出這番話,可放在此時的此刻,他卻沒有資格。
抬起手,晏景澤輕而柔的為人拭去臉上的淚,溫聲道:「咱們回家。」
咱們回家,以後我不會讓你再傷心的,以後我會保護你的,以後我會用盡所有不讓你掉半滴淚的。
顧唯舟:……騙子,你出賣了我們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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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完成了第一階段的作死了,宴先生這是註定要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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