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荷月所去的方位,又想著這會被一個人丟在宮殿中生死不明的某可憐孩子,顧唯舟走到不遠院中梧桐樹下,彈起了他的古箏。
恍恍惚惚的不清中,江靖越感覺自己飄忽的身體似穿過了無數曾經記憶碎片的點滴,小時候他求著父王教他武功被拒絕的畫面,他被逼著學習沒用的琴棋書畫的畫面,他想看兵書結果被訓斥的畫面……
江靖越其實一直都不是很懂,他的父王是整個大敖最厲害的戰神,為什麼他卻要被對方養成一個只懂琴棋書畫的小世子,他也想上戰場,他也想上陣為皇帝伯伯殺敵,他也想像他的父王那麼威風,成為萬人敬仰的對象,但每次他只要一提到他的想法,父王就會臉色鐵青的教訓他。
生前父王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生在帝王家,一切身不由已。
但他卻覺得皇帝伯伯是個大好人,每次他去皇宮,對方都笑眯眯的請他吃這個,請他吃那個,甚至連跪都不讓他跪,他想,他將來也一定要對皇帝伯伯很好,為他守住這片江山。
然而今天的那席話,今天的那席不分青紅皂白的斷言,似乎讓江靖越第一次清楚的明白什麼叫帝王家。
那對他出手的,是他名義上的堂兄,那將他關在這的是他名義上的大伯,那個個看著熱鬧卻從始至終沒有一人開口的,是他的兄弟姊妹們,然而在他以一種無比狼狽姿勢趴在地上那個過程中,沒有一個人對他伸出援手。
江靖越忽的很想回家,回家見她的娘親,回到那個雖沒有這個冰冷的皇宮華麗,卻人人都喜歡他,對他也極好的王府。
溫熱的淚無意識的自眼角滴滴淌落,像是在無聲的述說著他心中的思念與悲傷,而就在這時,江靖越依稀捕捉到空氣中傳來的幾縷極為悠揚的清冷。
淡淡的思念猶如海潮,輕柔的溫度像是陽光滿撒的溫柔。
聽著聽著,江靖越感覺自己慢慢的忘記了身體上的疼痛,反而想起了曾經那些深刻於他腦海中美好的過往。
跟娘親一起的,跟父王一起的,跟那些和善的下人們一起的……
想回家,想回家,他想回家……╥﹏╥...
看了眼披著張清冷皮子的宿主,001號道:【……你故意的。】
【我是突然有感而發,再怎麼說我們都是倆個有家不能回,被迫離家的寶寶啊。】
【……】原諒我看不出來你哪裡像寶寶了,巨嬰還差不多。
【所以,你同情他了,打算解救他?】
【別人伸出的手價值總是會大打折扣的,他想讓我救他,】小白牙一露,【跪下來求我啊。】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就是惡趣味發作了想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