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
顫著唇,他想說句話。
比如,我想……去看看。
但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反之對面的江懷瑜再次道:「回去……立刻,回去!」
最後倆字,他用上了咆哮的嘶吼。
這是第一次,江懷瑾見到江懷瑜人前的失態。
蒼白著整張臉的江懷瑾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定定的看著面前的兄長,他顫抖著點了點頭,隨之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養心殿。
目送著人徹底離去的身影,江懷瑜沉默轉身,推開殿門,走了進去。
方才被江懷瑾帶來臉色煞白一片的太醫,一見他進殿,整個人腳一軟,『噗通』一聲顫抖的跪在了地上。
轉過身,他臉上褪去了方才的所有慌亂與蒼白,輕笑道:「何太醫,父皇龍體可還安好。」
跪在地上的太醫額上冷汗淋漓,全身抖的跟篩子似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好?怎麼可能會好。
瞥了眼不遠龍床上瞪著死不瞑目雙眼,徹底咽氣的江連風,江懷瑜一聲輕笑,緊盯著跪在地上的人,他道:「何太醫,父皇這會只是龍體欠安,不是嗎?」
這聲音分明還是如同以前般的輕,但不知為什麼,落在跪在地上何太醫的耳中,竟讓他覺得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住了般,那感覺就像只要他稍有不對勁,它就會一撲而上,咬斷他的喉嚨。
額上冷汗淌下一滴,跪在地上的何太醫終於是打著顫開了口。
「三……皇上……說的對。」
聽到這麼個稱呼,江懷瑜眉宇間儘是愉悅,走到龍床前,他伸手幫人合上那雙死不瞑目的雙眼,用著他淺淡的嗓音道:「朕覺得亥時是個歸天的好時辰,何愛卿覺得呢?」
「一切……由皇上定奪。」
皇上,這就是當皇上的感覺麼?
看著榻上冰涼的江連風,江懷瑜輕淺一笑,轉身往殿外而去。
父皇,有時候一意孤行可並不是件什麼好事呢。
……
天牢
顧唯舟以為之前當質子時就夠慘了,但來到天牢後他才發現,原來發質子時偏殿簡直就是天堂般的存在。
而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分明你已經跌到地獄難以回天堂了,老天爺偏偏還要在通往天堂的門上,再給你加上一把鎖,給你在地獄放上一把火。
當顧唯舟被鏗鏘的兵器聲吵醒時,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辰,扶著頭他剛晃悠悠的起身,就見鏘一聲響的火花四濺中,鐵鏈被給劈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