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件事怪不得面前這人半分,甚至他該感激這人,若不是對方,他……然而,這人到底是他的學生。
尊師重道,乃是常倫,現在他們竟然行了這荒唐之事。
難堪的閉上眼,顧唯舟顫聲道:「出去……」
001號:傳說中的拔『嗶』無情。
「師傅……!」跪在床榻邊的江靖越驀地抬手,他一把拽住了人微涼的手掌。
「靖越自知有違師倫,但靖越更不想師傅出事,也不想師傅受到半分侮辱!」
001號,最後還不是被你醬醬釀釀了來著。
「……沒有父王,沒有母后,沒有王府,我已經什麼都沒有,現在,我只剩下師傅你了。」
掌中相握的手掌,是來自男人的顫抖,那般的害怕的輕顫,竟令顧唯舟思緒一個恍惚,一片幻影不清中,他似看到了九年前那個漆黑的夜。
小小少年躲在他的懷中,緊拽著他的衣衫的顫抖,如同一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
時間流逝,所有的東西都在改變著,可那曾經依賴著他的小少年似乎並沒有變過。
顫著唇,顧唯舟道:「讓我……自已呆會。」話落,顧唯舟緩緩的抽出了那隻被緊握的手。
感受著手掌的抽離,江靖越還想抬手抓住,想對他述說自己九年來的思念,想告訴他,他傾慕著他,然而……
入目視線中,那纖長的睫不住的簌動著,顫抖的弧度是江靖越從未見的脆弱模樣。
他……怎麼能再逼他,怎麼能……
艱難的斂下頭,跪於地上的江靖越啞著音重重的給人跪一個響頭。
「學生,知錯,先行告退……」話畢起身,看了那奢華榻上閉著眼的男子一眼,緊攥著雙拳,轉身離去。
……
音靡霏霏,香薰裊裊。
燈火通明的玉露殿內,無數肱骨大臣在坐,賠著笑的對著下首第一位的江靖越頻頻敬酒。
「現我大敖能一統河山,首功當歸大將軍。」
「大將軍手下疾風以一擋百,這般好漢也只有大將軍能訓練的出來,老臣佩服不已。」
「要說現在的疾風軍對比從前更是英武,倒是不知道大將軍是如何操練的。」
……
耳畔句句議論的喋喋不休,江靖越只是沉默的手中的酒,一杯接著一杯。
眼前來回浮動的是那人顫抖著睫,閉上雙眼的道出那席話的畫面。
掌中的酒杯似要被他緊攥的指尖捏碎,而那雙如晦般深邃的眸中,是九年來積壓的濃烈與情深。
師傅,師傅,師傅……
身邊眾大臣見到自己說了半天,對方也不搭理半句,面色微有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