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是她兒子吧?」
這話當然得不到回應,可眾人心底都有了一個迷迷糊糊的答案。
「羅纓公主後繼有人,」微北生思忖了片刻,拍拍身上的塵土,對著少年恭恭敬敬的作了一個揖,「在下方才多有得罪。」
話雖如此,招攬少年入太華山的話,卻再也不提了。
見他如此,考雲臻也趕忙從柱子上溜下來,也同樣對著楊戩作揖道:「方才多有得罪。」
有了他倆帶頭,原先呆楞的修士們紛紛作揖,嘴裡齊聲念著「多有得罪」。
這是恭敬,也是拒絕。
他們對晉朝皇室恭敬,可也因這份恭敬要將他拒之門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見到他們點頭哈腰卻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凌玥突然笑了起來。她笑的肩膀聳動,笑的腰肢亂顫,笑的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
「你們還是老樣子,這麼些年,竟然半點也沒變。」凌玥伸手撩開了額間的碎發,「這朝堂容不下的人,你們也容不下。」
「當日大晉傳我是妖孽,貴派掌教閉門不出。」
「今日他手握燭影,你們又拒之門外。」
「微北生,」她說道,「你們是官家的狗嗎?」
被點名道姓的微北生臉色一僵。
凌玥卻是再多半個字都懶得賞他,扭身走到楊戩面前,幫他把燭影放回了背後的布兜里。
「走吧。」
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從今往後,師姐罩你。」
說完她抬步便走,沒有回頭看上哪怕一眼。
方笙和段情緊隨其後,經過楊戩身畔,一左一右伸手拍了他一下。
楊戩站在原地,他腳下踩的地磚已在腳心處微微凹陷,昭示著主人曾怎樣用力的留在此處。
倏爾,他笑了。
那一笑,猶如皎月破雲而出。
沒有半點留戀的轉身,少年背著他的傘,踩著師姐的足跡,走的乾乾淨淨。
而在他原本站著的地方,有一張紙符飄了出來,依稀寫著「甲上」二字。
微北生目送他們離去,神色微微黯淡。
就在這時,一隻手從身後搭上了他的肩膀,韓焉刻薄的話語響了起來,「我就說過,你會步我的後塵,難不成你還真指望那個瘋丫頭會對你芳心暗許,旺你的春秋大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