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敞開的屋門,她看到一排下人匆匆自樓前走過,他們個個都有鍊氣修為,成疊成疊的抗起布幡和紙人,迅速將備用的祭品搬出院落。
「小心點!」
羅肆的斥責聲傳來,這位侯府管家聽起來十分焦躁。
「弄壞了東西我就扒了你的皮!」
這話讓凡人說不過是一具威脅,可要是出自修士之口,那很可能就會變成字面意思。
果不其然,話音未落,僕從們搬運的速度就更快了一些。
「行了。」
在羅肆的怒喝與僕從的唯唯諾諾中,凌仲文的聲音格外冷淡,一如他的身份般矜貴。
「找到凌湛了嗎?「
「回侯爺,少爺一早就離開了屋子,我正差遣他們去找呢!」
聽到這裡,凌玥扭頭去看堂弟,就見後者瘋狂搖頭,顯然並不想被親爹發現。
搞了半天,這一桌吃的原來是賄賂。
想通了這一點,她一推瓷碗,凌湛立馬識相的站起來,舀了一大勺瑤柱粥進碗裡,還狗腿的夾起一撮橄欖菜放到了濃稠的粥面上。
「您請,您千萬請。」少年用眼睛如此說道。
這廂凌湛在拼命賄賂堂姐,那廂主僕二人的對話還在繼續。
「少爺也真是,明知道今早的會面多麼重要!」
羅肆聽起來是真的著急上火,甚至在人家親爹面前就抱怨開了。
「他不愛來就算了吧。」
反倒是凌仲文十分冷靜,「咱們走。」
說完,主僕二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凌玥的視線。
這還是自她回來以後首次見到叔父,後者依舊是蟒袍配玉冠的裝扮,雙手背在身後,走過行色匆匆的奴僕身邊時,頗有鶴立雞群之感。
也不是否凌玥的視線太過明顯,在走過映月閣時,鬼使神差的,凌仲文扭過了頭。
雙方視線一觸即分,短暫交集後各回原位。
凌玥拿起湯勺,彎腰掀起了桌布,就看到堂弟抱著膝蓋躲在桌下,還一個勁兒的對她比「噓」。
「叔父走了。」她踢了踢後者的小腿,「說吧,怎麼回事?」
「上京派來的郡王今早就到。」
手腳並用的爬出桌底,凌湛扶了扶快要歪倒的發冠。
「祖爺爺非要我跟著老爹去迎他,我不願意,就只能躲到老姐你這兒了。」
「迎郡王爺這麼大的事都讓你去,咱們這位祖爺爺是真的很疼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