顆顆沙粒被卷上天空,連成了一道此起彼伏的波浪,又像是少女起舞時轉動的裙擺。
雪花、沙粒。
二者一白一黃,一上一下,一應一和,圍繞著降下的劫雷舞起了一場絕妙的牽絲戲。
站在戲台的中央,凌玥雙手合掌,瑩藍色光芒與淡紫色流光交織於一處,匯成了絢爛的光網,將奔涌的劫雷牢牢擋在體外。
凌仲文依舊站在原地,偶爾有電弧跳到他的衣袍上,發出噼里啪啦的炸響,與旱魃發出的痛苦嘶吼混在一處,蓋住了他顫抖嘴唇發出的聲音。
他到底說了些什麼?
這個問題連凌仲文自己都回答不了。
「哐!」
一聲巨響衝破了風雪的迷障,旱魃拽著穿透身體的鎖鏈,竟硬生生將座下的椅子從沙地里拔了出來,對著束縛自己的鐵柱狠狠摔了過去!
洗滌玩邪的天雷在妖物的皮膚下流竄,割開枯瘦的肉身,放出道道紫黑色的毒血。失去了符文的加持,男人眼中的紅光黯淡了許多,卻更引出了他的凶性,穿透身體的玄鐵鏈與琵琶骨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鎮魂釘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揚天發出一聲怒吼,旱魃拽住兩條穿過肩膀的鎖鏈就往外拔。
他感覺不到痛,也感覺不到累,唯有對死的恐懼支配著這具早已喪失神志的肉身。
就在此時,第二道天雷如期而至。
凌玥右手一抬,藍色的三角字符於掌心浮現,再腳下一轉,於電光石火之間,一掌蓋住了旱魃的頭頂,後發而至的雷蛇順著她的右手,直直的劈上了殭屍的天靈蓋!
蜂擁而至的劫雷從百會穴灌進了凌尚文的身軀,後者嘴巴張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卻一絲聲音都發不出。
「啪。」
一塊干黑的腐肉從旱魃的身體上脫落,掉到了地上,腐臭的血液從中淌出,滲進了漫漫黃沙之中。
看著血肉塊塊脫落的父親,凌仲文閉上了眼睛。
眨眼之間,腥臭的肉塊就鋪了一地,若不是親眼所見,很難相信如此乾瘦的身軀竟然還沒有變成骨架。
最終,第三道天雷落了下來。
此時的旱魃雙目紅光已散,凌玥一移開掌心,就瞬間跪倒在地,唯一完整的腦袋耷拉到了一邊。
雙手展開,凌玥提神凝氣,在雷蛇之信吐到腦頂時,猛然向上一抬!
混雜著雪與沙的旋風平地而起,與直衝而下的天雷撞到了一處!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