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形狀渾圓無漏,還散發著暗金色的流光,像是心臟一般,在高築的靈台上輕輕跳躍,一股股真氣源源不斷的注入其中,又被丹體吐出,順著經脈進入了又一個周天的循環。
一吸一吐,倒是像極了吐納調息。
只是仔細端詳的話,會發現這一縷縷銀色真氣中,隱隱混入了一絲黑氣。
那黑氣仿若活物,圍著跳動的金丹盤旋,探出幾絲分支,想要進入丹體外殼的紋路,卻受瑞氣阻撓,只能退而求其次,力圖薰染著每一股經過的真氣。
挺直腰板,雙手抱球,凌玥氣沉丹田,瑩藍色的三角符文自右手掌心浮現,道道藍光滲入經絡,蓬勃的生氣轉入初見雛形的紫府,包裹住蹦蹦噠噠的金丹,將虎視眈眈的黑氣牢牢阻擋在了其外。
做完這一切,她抒了一口氣。
崑崙幻境時的短暫墮魔到底還是產生了幾分影響,加上祖地里與無名天魔的交鋒,讓胸口的心魔之蓮隱隱有了催發之勢。
不太妙啊。
回想起這幾段時日裡的種種「作死」之舉,她拿出流雲通識,點開禪宗的講經課表,一溜滑下去,場場都寫著預訂已滿。
快到年底了,天魔也得全力以赴啊。
眉心微擰,少女思忖了片刻,還是丟開了手中的金屬令牌。
凌玥在禪宗有個老熟人,以他的地位,走後門安排一個聽講位置不在話下,但平心而論,她實在不想聯繫對方。
乾脆去附近的寺廟洗劫藏經閣吧?
從某種意義上都不太妙的念頭在少女的腦海里萌芽——反正搶回來以後,還有小師弟可以念給自己聽。
她會產生這樣的想法,還要從數日前二人拜別雲湖侯府說起。
那時候的侯府已經被天火付之一炬,雖說在七位長老的看護下沒有多大傷亡,但光看那滿地的飛灰就能明白放火人是何等的睚眥必報。
侯府沒有了,楊鴻軒從江州千里迢迢帶過來的手信也沒有了。
在發現竹籃打水一場空時也沒多大反應的康樂郡王偏偏因此很受打擊,失魂落魄的踏上了前往上京的旅程——不能只有他一個人傷心,老頭子和大哥也都得聽一遍噩耗才行。
「我估計過段日子咱們還得再見。」
青年說這話的時候,一邊扇著摺扇,一邊偷瞧楊戩。
「老頭子可能會想讓我這位表弟……妹認祖歸宗。」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含糊其辭又語速太快,中間還磕巴了一下,聽到凌玥耳朵里就是一個完整的「弟妹」。
於是她的眼神一下子高深莫測了起來。
「姐姐放心,妹妹一定不辱使命。」她捧起青年的手,鄭重其事地說道。